这可是要另说,福顺在心底暗暗腹诽。
他方才端着茶水进外间,就被人轰出来了,这会子哪敢再往王爷跟前凑。
顾敛之这会子大大喇喇的躺在榻上,听得脚步声响起,只当还是福顺,故而神色倦怠的冷声道了句,“放下东西便退下吧。”
有古怪,他哪会回府不得用两块茶水点心,这会子听了声音倒像是脱力了似的。
虞窈月屏住了呼吸悄悄踅进内室,一打帘,就瞧见他手上动作不停,那方帕子更是眼熟得紧。
他……他怎么敢!
第50章 暗箭
饶是夫妻俩再亲密的举动也是有的, 可也不曾在青天白日里,见着他如此放浪形骸。
虞窈月僵在原地,低着头盯着自个脚尖, 不敢四处乱瞥。
好不容易将手里的漆盘放下,她正打算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开溜时, 却听得他放松地长叹出声,“不是来给我斟茶倒水的吗?走了做甚?”
这般的颐指气使, 莫不是他不曾认出自个吧。
否则依着他往常的性子,哪会同她这么讲话。
心中暗忖须臾, 虞窈月到底是硬着头皮上了,她将茶水点心都送进内室,正要离去时,却听得茶盏倏地掉落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毛手毛脚的,怎么做事的。”
他依旧是不曾抬头, 声音还有些沙哑, 很有几分有恃无恐。
虞窈月本就羞恼,这会子见他毫不避讳旁人,心中有添了几分气来。
她故意软着嗓音请罪, “都是奴婢不好, 扰了王爷兴致, 奴婢知错,愿打愿罚。”
顾敛之听她这般说, 不由得勾起唇角, 轻笑了两声, “既如此,你便坐过来吧。”
言讫, 他掀开青色的纱帐,伸长了手臂,请她入内。
这顶帐子实在是摆设,她方才进门时便看得一清二楚,瞧见了他手上动作。
眼下他这副邀人入帐的模样,倒是让虞窈月不由得想起江南水乡花船里的扬州瘦马。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态最是撩人,他一届男子,竟也学了十成十。
她心里暗暗憋着气,故而将搭上他的手后便想着要使坏,专往他身上肉薄的地方挠。
上次叫他装相骗过去了,虞窈月只当他已经不怕痒了,后来才知道他忍得厉害。
她不过下了狠手,专攻下路,还夹带着一丝怒气,特意狠狠揪了几下。
顾敛之发出几嘶气音,直接将人抓住往自个怀里一带,她便不得动弹。
进了屋,因为室内熏着瑞炭,又暖和又不见烟,二人身上都没穿几件衣裳。
如此亲密相贴,他又故意挤了挤,险些让虞窈月一个身形不稳摔下去。
眼下她哪里不知道顾敛之分明是故意的,早在自个进门起,便被人当做了瓮中之鳖。
亏她还故意装相,只当顾敛之这厮不曾认出自个。
察觉到他的坏心思,虞窈月干脆伸手一抓,狠狠捏他身上软肉,疼得他额角都忍不住跳了一跳。
只是她想要抽身离开,却是没那么容易。
顾敛之自打她进来了,便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左右她是自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不过是难受得紧,拿了她的帕子纾解一二,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她既愿意过来,那他自然是看不上那条软滑的丝帕。
偏偏今日不知是怎的,总有几分心有余力不从,他想要将人拥住,亲密无间,却是怎么也寻不到门道来。
这渔人撑杆而起,却寻不到桃花源的入口,当真是稀奇。
曲径通幽的源头流有活水,细细碎碎的声音带着颤,她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手,又蹭了蹭他的下巴,“怎么,你今日不舒服?”
事关男人尊严,顾敛之自然不肯服输。
可到底事与愿违,无论他鼓足多少气力,下定了怎样的决心,也依旧是徒劳而归。
便是虞窈月也受不了他三番两次的磨蹭,几乎要难受得哭出声来,她挺了挺腰,干脆转个身子,将人抱住,又拍了拍他的肩,好似催促又像是安抚。
她的下巴搁在顾敛之肩上,双手缠住脖颈,像他往常一样,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顾敛之,你到底怎么回事?”
都说开工没有回头箭,可今日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这弓好像是坏了。
顾敛之赧红着脸,很是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许是男子气概在作祟,他紧绷着身子,垂头丧气地卷着被褥,将自己裹成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