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大概率是职高的。”
“职高?”
“春和路上的那个职高。”
虞芷静“哦”了声,但更疑惑了,井婷已经走远了,她也不打算贸然追出去,因此回过头来吸了口奶茶。
沈子逸:“那没什么事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去吧,方老师进学校了,但是不好说是不是拿了东西要回家,最近她心情肯定不太好,你不要跟她正面冲突,有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
“好吧。”虞芷静很想再找点什么话,或者找个什么理由留下他,绞尽脑汁大脑却仍然是一片空白。
沈子逸看出她脸上的纠结,也没起身,就静静看着她,耐心等她开口。
虞芷静还是想不到,有些泄气,她双手捧着奶茶,说:“方老师可能会给我找新的补课老师。”
“也好,你别太抗拒,可以试着听一下,专业的老师教学经验也足一些。”
“可是,”虞芷静舔了舔下唇,有些着急,但这话又不能轻易出口,她太矛盾了,“那我有问题还能问你吗?”
她小声嘀咕:“我觉得你讲得比较好。”
可能是欲盖弥彰。
“班长,喝奶茶呢。”
她没等到沈子逸的回答,却听见有人喊他。
沈子逸淡淡说:“嗯。”
虞芷静没由来的紧张,她担心沈子逸的同学来家里补过课认识她,因此将头低得更低了,自己也说不清这十分的心虚有几分来自于她的私心。
那男生走过来搭住沈子逸的肩,往旁边一瞥,乐了,说:“哟,班长不会约会呢吧?”
“那缪晴可不得伤心难过死。”
“少贫。”
沈子逸余光看到虞芷静将头低得很低,料想到她有些不自在,因此揽住男生的肩往外走。
那男生嘴不空,走到门口了还说一句:“就走了啊,约会也不约了?”
被沈子逸加快推了出去。
虞芷静呼出一口气来,瞥了眼门口的位置,好不容易松口气,心口却空荡荡的。
不知道下次跟沈子逸见面是什么时候,却连道别都没来得及说。
她抿着唇扯了个笑企图激励自己,忽地听见沈子逸的声音:“当然可以,有事随时联系我。”
她猛地回头,看见沈子逸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来,笑着对她说。
刚好起了阵风,沈子逸额前的碎发被风撩起,他的笑里也多了几分少年朝气,虞芷静弯着嘴角点头。
刚刚那个男生似乎还没走,听见这话又想探个头进来,被沈子逸一把推了回去,他朝虞芷静招招手,手上正戴着她刚送他的毛线手套,说:“回去吧,拜拜。”
“拜拜。”
虞芷静也轻声回应。
她透过玻璃看见沈子逸拖着男生往校门口走,男生在一起总没有那么多顾忌,两人打打闹闹,伙同着往前走。
虞芷静鲜少见到这样鲜活恣意的沈子逸,直到看着两人进了校门,才慢慢收回视线。
她捧着还留有余温的奶茶杯,也不知是对谁说,轻声呢喃着:“下次见。”
-
开学以后,虞芷静的日子反倒好过起来。
方名玲渐渐显怀了,又复了课,忙碌起来,没什么时间来关注虞芷静。
方名玲以为收了电池,虞芷静就没有手机可以用,也放心不少。
虞芷静又听了沈子逸的话,避免和方名玲的正面冲突。
久而久之,偶尔虞芷静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主动关心方名玲的身体状况,方名玲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语气往往柔和许多,母女关系好像就这样渐渐缓和了。
但这些都是表象。
大人们总是以为,越是一家人,关起来过日子的一家人,见证彼此最糟糕的一面很正常,互相伤害也很正常,仿佛家人就应当承受这些,所以一笑泯恩仇,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伤害一旦产生,一定会留下痕迹,也许是疤痕,不是想消除就能消除得一干二净。
但既然方名玲都能继续跟虞文秋粉饰太平过日子,那虞芷静配合表演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她现在有了另一种陪伴,另一种期待。
沈子逸进入高三下学期的冲刺阶段,虞芷静也不敢打扰他,只在他每天下晚自习回到宿舍的时刻,给他发几条消息,或者打一个简短的电话。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总是装作在洗澡,一边放水一边跟沈子逸说上几句。
但高三休息时间本来就少,他的嗓音里也偶有疲惫,她只说几句,从不贪多,他也总是第一时间回复她或是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