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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家熟悉的赵姐早餐店,他们这是第二次来,但老板娘对他俩印象很深。
鲜少有相貌气质都这么出众的出现在这条破街巷,这两人不知道自己多养眼,上次来过一次,老板娘在心里念叨了许久。
没想到居然真的又见到了。
两人点了上次一样的餐点,老板娘上菜时,倏而听见许盼低落又轻柔的声音:“梁随,我想跟你聊一下离婚的事情。”
老板娘端餐盘的手在半空中一抖,险些将盘子里的早餐掉到地上。
将餐盘放下后,她小心翼翼抬眼瞥了眼许盼和梁随,两人面色都不好看,看上去这段婚姻不太理想。
她默默起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一边吆喝路边的客人,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
男人修长的指骨将餐盘都推到许盼跟前,说话的声音低哑磁沉,听上去应该不太想离婚:“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
他话音刚落,感觉苍白的一句话无法体现自己的忙碌,又迅速补了一句:“对了,我明天要出一趟差,要走挺久的。”
许盼咬着下唇,半掀着眼皮看他,他没有抬头,只是在为她摆弄餐盘的位置,都推到她跟前后,又低低道:“快吃饭吧。”
她捏着筷子,夹了一只小笼包送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也敛回视线,“那你要走多久?”
他抬眸睇了眼,只看见女孩又黑又长的睫毛扑闪两下,很快收回视线。
“不确定。”
桌上的早餐他没怎么动过,整顿饭吃下来他也没说几句话。
临走前,梁随去结账,老板娘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回头觑了眼低头看消息的许盼,随后压着嗓子对梁随说:“小伙子,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好好哄哄你老婆,别总拿离婚说事。”
闻言,他抬眸,视线掠过老板娘的脸,看到不远处端坐的许盼。
梁随抿唇笑了下,回得很轻:“谢谢,我知道了。”
送许盼去美术馆的路上,她又在红路灯路口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出差啊?很远吗?”
刹车一踩,车停在红灯前,前方的斑马线穿行的人群都忍不住偏头看那辆惹眼的古斯特。
梁随默了两秒,他随口说的要出差,没编好时间,也没编好目的地,没想到她会一直追问,大概是着急快点离婚。
——如果奶奶真的在这一年内去世了,一年……我们离婚。
这是一年前,他们领证前许盼在车里说的话,也是这辆车,也是这个位置。
去年领证是七月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奶奶也离开了,他真没想过这一天到来的情形,从拿到结婚证的那天起,他只想到跟许盼白头的画面。
他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油门踩下前,他随口说了个离京州远一点的国家,敷衍过去:“临国。”
是挺远的,隔着太平洋,轻易也回不来。
她侧首望他,只看见流畅的线条曲线在日照下显得格外性感。
回头看向窗外,树影飞快流逝。
她低低言了句:“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梁随动作挺快,隔天一早就上了飞机。
不知不觉中,六月都过去了。
这天在家收拾东西,许盼翻到藏在床头柜深处的红本本,忍不住翻开看,红底照片上的两人脸上各自挂着轻淡的笑意,眼底情绪不明。
日期是7月11日。
不知怎的,许盼脑海里突然闪过结婚周年纪念的想法。
霎时间觉得自己疯了。
竟真把这段婚姻当真了。
她合上红本,重新藏了个位置。
7月11号这天,许盼心底莫名汩涌着激动,初现夜色时,她给梁随拨了个电话,可对方无人接听。
她又打了两个,还是无人接听。
从出差到现在的十多天里,梁随一个电话都没有,冷漠到好像他们已经离婚了一般。
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一年之期已经过了,也不知道梁随对离婚是什么想法。
那天早上她提起这件事,是想听听他的态度。
许盼想,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离不离婚都无所谓,如果他想继续的,她也可以接受。就算他想离婚,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一年前都说好了。
可是梁随说他要出差,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态度,只说等他出差回来再说。
可是现在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其实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想离婚,她好想他。
电话无人接听,过了两天也没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