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似乎一眼识破两人的关系,说这话时不急不缓,倒是许盼赧了脸。
克里斯和雷克一直跟在两人身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件外套已经被雷克丢弃了,此刻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肉眼可见的身材体型壮阔,与梁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梁随坐在房里静静等待,克里斯将许盼叫到了门外。
“盼,他没什么大碍吧?”克里斯还是有些担心,刚刚医生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但见几人神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大抵是没什么事。
许盼点点头,说话没有气力,“医生说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就行。”
克里斯颔首,“没事就好。”
视线又往室内觑了眼,梁随正靠着椅背阖眼休神。
“你先前邀请我来京州,是为了梁随吧?”
那晚接到梁随的电话,说他没办法赶去临国了,希望能重新选个时间再谈这次合作。
他起初是拒绝的,认为对方既然不珍惜这次机会,再挑时间也没有意义了。
但不久他又收到许盼的邮件——
邀请他来京州参加她办的第一场画展,顺便看看京州的发展。
他答应地快。
顿时又想起了梁随。
梁氏集团在国外声名远扬,即使克里斯对中国的企业兴趣不高,突然也想来见识见识梁氏集团的公司规模。
于是又给梁随回了一封邮件。
通知他要来京州看画展的消息,并愿意利用这次机会洽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本以为两件事毫无关联,却没想到梁随竟然就是许长安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女婿——许盼的老公。
医院消毒水气味浓,许盼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揉了好几次鼻子。
她压着鼻子的难受劲儿笑了笑,“您太敏锐了。”
这话算是默认了。
克里斯和雷克下午的航班,从医院回去后,两人直接回酒店收拾行李。
许盼开车送梁随回家。
画展也因为事故的发生被迫中断。
可许盼已经完全不关心画展的如何,心里想着医生的话:“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吃辣喝酒……”
梁随的手被绷带牵着悬在身前,视线懒洋洋盯着身侧,唇边还扯着一抹愉悦。
“你很担心我吗?”
听见这话,许盼侧首睇他一眼,“废话,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担心吗?”
他无言,只是将头偏向窗外,嘴角狠狠上扬。
到家后,胖胖依旧坐在鞋柜上迎接。
似乎它也没料到两人会在这时候回家,更没料到梁随会受伤。
见男主人被女主人扶着进门,脖子上还挂着受伤的右手,它也罕见地没黏在两人身后,而是耷拉着脑袋趴在沙发靠背上。
“你要换身衣服吗?”
许盼看着他身上的狼狈的衬衣凌乱不堪,还有不少地方染着血迹。
可手上裹了石膏,他也没办法自己脱衣服。
闻言,他饶有兴味地抬眸,“我好像换不了。”
那对杏眼幽沉沉,闪过一丝狡黠。
“我……”许盼有些难为情,脑子里又想起医生的话,
——洗澡的话,你可以帮着点。
换衣服似乎也得她帮忙……
她还纠结着,梁随就顺理成章地自己提要求:“你帮我。”
“……”她表情难言,但也没办法拒绝。
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不愿意?”
见她半天没说话也没动作,梁随挑了下眉,话里有几分讽。
好像她要是拒绝了,就太天理难容了。
她拧着眉嗔怨:“我没说不愿意,你少猜度我。”
话落,梁随勾笑。
进了房间,梁随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指挥着许盼上哪挑衣服,挑哪套衣服。
使唤来使唤去,他还挺自在。
要换衣服了,许盼帮他把挂脖绷带脱下来,跟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站在她跟前,眼底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静静等着她为自己更衣。
许盼心跳的快,手悬在半空,怎么也不敢去脱他的扣子。
“怎么了?”他忽然低下头来,许盼惊得往后撤了半步,那对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眨着,“没事。”
“不想帮我脱?”
话里的意味突然低俗起来,可许盼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没……”
说着,她低下头,手往上抬,盲着摸到了他的喉结,明显感觉到那块突起滚动了下。
迅速调整,摸到了衣领,然后是第一颗纽扣,解开,第二颗,第三颗……
她不敢抬头,寻纽扣时,手顺着衣服的路线往下,能清楚感受到手底下坚硬的肌肉,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