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人声鼎沸,音乐声大,许盼在房间里也能听见那群人的欢快动静。
门铃响起时,门外只有梁随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许盼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很难受的样子,手放在门把手上,指尖透着裸粉色,却冰凉浸心。
梁随轻蹙着眉,关切询问:“肚子很痛吗?”
她弓着腰,实在撑不起来了,“有一点,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回头艰难地挪动步子往房间走,每走一步都很难受。
身体遽然一轻,腰间传来稳实的力道,她整个人被梁随一把抱了起来,快步进了卧室。
人被放到床上,许盼脸色泛白。
“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梁随弓着身子,俯身为她掖好被角,以免着凉。
许盼咽了咽喉咙,摇摇头,腿间突然传来热流,她霎时间怔住了。
梁随不放心,拿起手机准备叫车去医院。
手上突然传来冰凉,他垂眸,许盼不大的手掌正覆在他的手背。
“怎么了?”他反握住那只冰凉的手,紧张蹙眉。
楼上是乐声欢娱,梁随眼下的许盼脸色煞白,冷汗冒额,此刻真想把屋顶掀了。
许盼耻于羞事,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她咬咬下唇:“你……你叫沛沛下来陪我吧。”
酒店应该没有她需要的东西,只能拜托罗沛瑄跑跑路了。
听她这话,梁随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他问的直接,许盼冷白的脸蛋此刻跟着泛起潮热,却也不见鲜活血色。
见她不语,梁随猜想是了。
“你等我一会儿。”将她的手塞回被窝,转头走出卧室。
许盼疼得不敢动弹,稍有动作,生理又会作出更大的反应。
从房间退出来,梁随给况禹杭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楼上的音响声音调小一些,对方照做。
酒店附近有超市,梁随在一排排货架前绕了好几圈才找到目的地,花花绿绿的款式,眼花缭乱的牌子,他分不清好坏。
目光一转,年纪轻轻的导购员被他一声喊住:“你好,这个……有没有什么推荐?”
他抬手指了指跟前的货架,导购盯着他的脸愣了一瞬,随后红着耳朵给他推荐:“您女朋友量大吗?如果量比较多的话我推荐您给她买这个,轻薄又好吸收。”
梁随听不太懂,只让她推荐最好用的牌子,听说有日用夜用,他又迷茫了,干脆抓了一篮子扔进去。
导购见他是真的理不清,直接推荐他买安睡裤,他也无脑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动静时,许盼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天国。
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了,只有塑料袋尖锐的拉扯声。
睁开眼,梁随在一旁不知道忙碌着什么,直到门铃声响起。许盼看见他去开门,与人说了声谢谢,又回来了。
“我让酒店拿了新的衣服。”
衣服在袋子包装得很好,她撑起身子,见他身影碌碌。
进了洗手间才知道,他连贴身衣物也要了一套新的。
镜面反射冷白灯光,照在她脸庞,衬得更没颜色了。许盼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倏然低低笑了。
时间还尚早,喝了梁随煮的红糖姜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小腹热热的,坠胀感减弱了不少。
“梁随。”许盼撑坐在床边,轻声唤正在收拾残局的男人,他回头,眸光总是脉脉含情,她敛下眼睑,“没事,谢谢你。”
凌晨的细雪没有持续太久,白天温度回转,积聚的薄层雪面化作水流去无踪影。
十一点多,梁随被催着上楼切蛋糕。
许盼请缨她也要去。
夜里温度骤降,细细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落。
两人上楼时,那群人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股热忱,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后时,楼顶传来欢呼声。
况禹杭像个主持大局的总管,一边活跃氛围,一边控制场面。
蛋糕塔有整整八层,比普通成年人还高上一截。
为了方便吹蜡烛许愿,况禹杭提前准备了一个十寸的蛋糕。但梁随拒绝了许愿的要求,说自己凌晨已经许过一次了,愿望许多了,也会失灵的。
他们这圈子的人都是从小在钱罐子里长大的,往脸上涂奶油这种落入俗套又有损高贵气质的事情,这些少爷小姐是不愿意做的。
梁随作为今晚的主角,四处都有人在攀拉他,但他面对谁都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生人勿扰的距离感。
雪花飘落,许盼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飘飘洒洒掉落的白色星屑,忍不住抬手接住,依旧在她掌中融化为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