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送他们过来给你作伴吧?”明道晗突然笑了。
“你说怎样呢?爸爸?”
“你这个狗崽子,没有良心的家伙!!!”
头发花白的老人气得眼睛瞪到凸出,脸上涨红一片,激动到呼吸喘不过来,抬起手抓着自己的胸口。
“嗬、嗬。”老人歪头张着嘴不停艰难喘气。
明道晗怪没意思地站起身子,慢条斯理地用桌子上干净的帕子擦自己的手。
崔舒听到动静已经赶过来了,明道晗侧了侧头,淡淡吩咐,“叫医生过来。”
“是。”崔舒道。
一行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慌里慌张地从花园里赶过来,冲向湖心亭。
远处的木楼里,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用手抓紧自己身上的披肩,怨毒地望着湖心亭里那个冷漠高傲的男人。
他哪里是狗崽子。
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是小小年纪就没有感情的、把人命当做草芥的怪物啊!!
她的指甲掐到手掌心里,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腹,脸上的温柔的表情变得扭曲。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怪物!怪物!!
可怪物竟然也会有在意的女人吗?
不过……即使他将那个女人娶回来就护得滴水不漏,那个女人还是跑了。
她阴测测地微笑起来。
怪物怎么配有人在他身边。
第37章 死因
◎收网◎
回程的车上, 天色冷冷的,两旁边的梧桐树叶在车窗外飞快往后。
明道晗背靠着后座,一只手撑在车窗边, 歪着头用指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
明明是非常安静的氛围, 他的嘴角却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不明笑意。
崔舒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很谨慎地开口。
“董事长, 阮家那边又来消息了, 阮利明先生一直在找您。”
明道晗道:“还为那件事?”
崔舒手握着方向盘,“是,他在电话里一直求您,说再给他点时间, 他愿意抵押10%股权, 求您继续帮他拉高股价。”
明道晗的手垂下轻点着嘴唇, 忍不住低声笑了,神情竟有一丝如同孩童看见玩具一样的愉悦。
“要让他来见您吗?”崔舒道。
“嗯,下午带他过来吧。”明道晗道。
“让全行方继续买入红木林业期货空单,你就负责继续吸筹,替我们阮先生买入股票。”
明道晗的手指在下唇上来回缓慢地摩挲, 前段时期的沉郁暴躁已然不见了,他叹道:
“毕竟是阮阮的父亲啊……怎么能不帮他呢?”
这个“帮”却含着冷冷寒意,让人不由得汗毛直竖。
崔舒应了是, 车子驶向柏油马路。
到了预定好的会客室, 阮利明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这边是一个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院子里假山流水, 一条小溪紧紧贴着厢房, 当做是天然的屏风, 隔开了房间与庭院, 小溪里悠闲地游着几尾肥白的锦鲤,姿态十分妩媚。
包厢的墙边是仿古式的,开了一扇圆形的落地墙窗,下半部分雕着红木扶手栏杆,阮利明坐在包厢里,他旁边就是栏杆流水,一尾灿金色的锦鲤在他身侧甩尾,他却看都没有看。
他的面容平凡,和大街上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短发乱糟糟地覆盖在苍白的头顶上,一脸愁容,西装领带倒是打得细致,一看就知道为了这次会面用了不少心思。
阮利明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不肯应他。正当他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那边的青竹折扇门已经从外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明总!”阮利明瞬间抬头一看,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喊出了声,“明总啊,您终于来了。”
穿着深色大衣面容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含着笑意打了声招呼。
“岳父。”
这一声岳父犹如天籁,阮利明被喊得两眼直冒泪,嘴唇都颤抖了,他从座椅上起来,走过来就要握明道晗的手。
“女婿啊,女婿啊……”
明道晗却好似正好侧身脱下大衣,错开了他的动作,崔舒上前接过明道晗的外套,放在手腕上挂着。
阮利明套近乎的动作没做成,知情识趣地收回手,在搓着手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还是一家人好啊,外面那些人都看我们笑话,哪里还有人肯伸出援手哦!”他说着还揩了揩眼角。
明道晗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姿态闲适,他一只手肘轻压在扶手上,微微歪着身子,将一只腿搁在另一只腿上翘了起来,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衬衣,外面是一件深灰色西装马甲。
“您是阮阮的父亲,只要您开口,我还有什么不从呢,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