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17)

风颂踩着沙土,缓缓走来。

他目光锋利如剑,脸色如冰,甚至说得上难看。

他握剑的手已五指发白,“万寒”散出寒气。

“谁惹你不高兴了?”罗暮衣问。

“……”风颂沉默,冷冷道,“跟我走。”

“……”罗暮衣见他脸色,却实际上对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已有预料。

风颂,来找她兴师问罪呢。

他也只有这会儿,才会主动找她。

“行。”罗暮衣拿出鼻烟壶,嗅了口。

风颂眉头蹙得更紧了。

罗暮衣抬步。

……

夺魂坡外,深林重重。柯叶摧折,根株沉浮,大风吹动,只听千叶万叶声。

罗暮衣记得她婚前和风颂来过这里,那时他试图出逃,结果落入了这里的秘境,她把他拉出,二人没了力气,一起睡倒在这楠树之下。后来,她似昏睡了会儿——记忆中只有一片黑暗,醒来便和风颂到了魔宫,他第一次露出羞意。

但如今,这样的场景恍如隔世,风颂的脸色阴沉,如风雨欲来。

天空中,也隐雷渐起,隐约有轰隆之声。

风颂一路却都沉默着,他的剑压开长草,在那密林不见光之处,他的脸埋在影中,才终站定。

“罗暮衣。”

他声音寒冷至极。

“……你在做什么?”

……

罗暮衣知道风颂在质问什么。

他在问她为什么拿庶平之人喂妖。

这对于他这种霁月光风的仙君,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但他霁月光风,她可不是。她总得顾着自己。

罗暮衣低头:“不用庶平喂,用我自己喂么?我没那么高尚。”

“……”风颂的眼中,却出现前所未有的怒气。

“用庶平喂妖,如此卑劣之举。你怎敢?”

“卑劣?”罗暮衣彻底抬起头,凝视对面的风颂。

仙君高高在上,判她卑劣。

她不知多久没见他如此语气了。

而罗暮衣想起了百年前。

曾经,她为报复风颂,潜入万剑山,作为外门弟子之一,她被风朗送到风颂所在的明月峰,带着毒。

风颂那时便霁月光风,不顾风险,为她们解了毒。

后来无数个夜晚,他手握戒尺,管教她们这些外门弟子。

但罗暮衣还没来得及报复他,便因犯了错,再次被风颂赶走。

“卑劣。”

他的语气和现在一样,冰冷,似可造万尺寒。

他的双眼,也砭人肌骨。

“卑劣?你我成婚时,你当知道我卑劣,我以为十年了,你当习惯了。”

“……”风颂瞪着罗暮衣,“望北台,绝不该踏上此路,否则,终将灭亡。”

灭亡?罗暮衣也被风颂引得一阵火气,识海一阵刺痛。

她冷冷道:“风颂,搞清楚,我才是望北台之主,你是我的道侣,也不代表你可以这么说话。我知道什么对望北台更有利。不需要……一个外来者指手画脚。”

听到“外来者”一词,风颂脸色一白。

他却顿了顿,又冷冷道:

“有利?”

“罗魔主。”

他已换了称谓,“你的有利,就是用庶平之人的命,来填你的功绩么?”

“……”罗暮衣紧抿嘴唇。

“以无辜之民的性命换利,”风颂冷冷道,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他掷地有声,罗暮衣胸口气血翻涌。

风颂说话的意思,她怎不明白?

他只在说她迟早要受报应。

但他在仙域高高在上,十年里并不关心她,怎么可能明白她的处境?

她行差踏错,四处都是政敌,都会轻易要了她的命。她也不过是在做最理智的选择!

“别对我这般说教。你以为你是谁?”罗暮衣再不耐烦,抬头瞪风颂,“你是仙修,出身高门,站在云端,说‘以善为本’,当然容易。我,是倚靠幽圹的魔修。”

“落回地面,风颂。看清楚,我们不一样。”

“……”风颂瞪她,指节按上“万寒”,发白。

他抿唇,似已被她气得快没声。

罗暮衣继续出言,眼神仿若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我们联姻前,你也当知道,魔域没有无辜的人,凡民也做过恶事。你不要把你那套搬来。我们只思考利益。”

“……利益?”风颂冷笑一声。

“是啊。而只有强者在魔域,才有资格思考利益。”罗暮衣睁大双眼,她一双血红的眼,竟有几分可恶的无辜,“我够强,所以我有资格用弱者换取我的利益。过去,我是因为你这位仙修道侣,没那么明目张胆。但你要记住,我为你顾忌归顾忌,一切的前提,都不可以撼动我的立身根本。”

“如果一件事,影响我个人利益,再卑劣,我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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