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李老头想着问出些什么,万一能找到这疯子的家里人,也能讨个一星半点的好处。
“别打俺,俺都给你,都给你。”
说完就往自己身上摸,又往着自己身后看。
“俺的‘影子’不见了,不见了,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沈冬侨和周向阳互换了一个眼神,这两句话,听着有些让人产生联想。
之后,无论李老头说什么,那疯子就只重复一句话,他的影子不见了。
沈冬侨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又盯着他脚边的影子,若有所思。
“该问的,都问过了,问什么都回答一样。”
村长回道。
“他身上有没有伤?”沈冬侨忽然问道。
村长摇头。
“这我们倒没有看过,你看他那样子,脏地和一直泥猴子似的,哪里看得清,不过他能跑能跳的,应该没有大毛病。”
沈冬侨心里头有个猜测,可是他又不好当场去揭人衣服看。
“你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周向阳在一边说道。
“你看下他手腕和脚腕,有没有被绑过的痕迹。”
周向阳点了点头。
拿起地上的水碗,按着疯子,往他的手腕处冲了冲。
疯子嗯嗯啊啊地又叫,求饶说,别打他。
周向阳拎着疯子的手腕到光亮处。
上头果然有深紫色的瘢痕。
这种痕迹,沈冬侨身上原本也有过,被绑了手脚后就会勒出这种痕迹。
这就说明,这个人到村里之前,被人绑过。
他一个老男人,又不是女人,被绑了,又是这幅受过折磨的样子,唯一的可能……
“是山匪,他可能被山匪绑过。”
周向阳说出了沈冬侨心中的猜测。
第39章 恶霸分外招摇
“山匪?这话可不能乱说!”
村长表情十分严肃地打断道。
沈冬侨不知为什么村长会突然这么激动,忙解释道。
“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万一是这疯子的家里人绑的呢,怕他乱跑什么的……”李老头在一旁说道。
周向阳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们村周边有其他村子?”
李老头不说话了,村长也沉默了。
他们虎啸村虽隶属于湫水县下,但是四周都是山林,远离其他村落。
最近的村子,赶牛车都要三天,而且山里难走,外村人没有向导根本找不到路,更别说自己摸进来了。
“可是山匪不是早就已经剿灭干净了吗?”
“对啊,对啊……已经好多年没有了……”
“万一那帮山匪真的又来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有的人觉得不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已经有些慌了。
这里年纪大一点的都有过一段共同的黑暗记忆。
在他们和湫水县之间有一座山叫秋明山,以前是个山寨子,山匪猖獗,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那时候村里的人真是苦不堪言。
山匪不仅抢粮食,还抢女人。
村里不少好人家的姑娘都遭了殃,被掳上了山。
村长向湫水县县主求助,湫水县自顾不暇,组织了几次剿匪,根本没有用,反而被山匪打得落荒而逃。
后来,湫水县直接放弃对他们村的管辖,美其名曰让他们自治自理,其实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时候的村民,真的是快活不下去了。
直到五年前,出现了一位少年将军到秋明山剿匪,把那个山头的山匪给一窝端了。
村里人这才过上了几年安生日子。
但湫水县依旧对他们这个偏远山村弃之如敝。
造成了他们这成了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存在。
就算是外头涨税了,这里执行的依旧是十年前的税率,上交的粮食也很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在县里交不起税的,会逃到他们村。
沈冬侨听着村长讲了过去的事情,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他来的这些日子,这个村里都是太太平平的,岁月静好的模样。
让他下意识觉得这里就是书中世外桃源的样子。
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些动乱,变故,正一点点地开始显现。
让他明白,这里不是社会主义法治社会,没有战争,没有争夺。
反而是危机四伏的,也许一场战争,一个朝代的更替,或者一群山匪,就会毁了眼前的一切,就会丧命。
……
村长看着地上的男人,他的嘴里还在不断说着求饶的话。
许久后,村长终于做下了封村的决定。
“从今天起半个月,每家每户家里出一个壮丁,安排轮值巡防。”
“进村的人,必须要经过盘查,如果是外乡人,除非有本村人担保,否则不得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