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想要跑进漫天的沙尘之中,却看到院子门口的长刀已经在等着他自投罗网。
“你别过来,你他妈别过来!”
山匪的腿已经彻底软了,转头对着祁硕嘶吼。
祁硕不紧不慢,用捏着腰牌的手,重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那坚硬的腰牌,刚刚还是赌桌上的筹码,现在就成了打掉人门牙的利器。
山匪偏头躲避,沿着院子的围墙开始逃跑。
绕了半圈就是马厩。
马厩内臭气熏天,
这里堆放着的是曾到过这个驿站的所有人。
有退伍的祁家军店长,有小厮,还有一些只是为了躲避沙尘暴的旅人。
这群山匪拿着祁家军的腰牌来到了驿站。
冒充祁家军吃喝不说,还把来到这里所有的人通通杀了个干净。
他们谋财又害命。
他们想要继续盘踞在这里,
试图寻找祁昭,赶尽杀绝。
……
祁硕跟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投鼠忌器的豺狼。
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有亲身体验一遍才会崩溃。
虐杀之人,将被施予同样的酷刑。
祁硕疾步上前,
拳头再次落在男人的脸上,
这次是左眼珠爆裂,红白污浊流了一脸。
痛苦的号叫后,山匪浑身颤抖。
他弯下腰寻找自己掉落的眼睛。
然后抓着继续往前跑。
祁昭没有半点放过他的意思。
他几步上前,将慌不择路的山匪踩住。
拽着山匪的头发,把他重新拖回驿站的大门内。
山匪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门板反复碰撞,发出连续不断地砰砰声。
山匪只能痛苦地蜷缩着,往门内爬。
此时,这里已经是寂静无声。
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火把再次亮起,
里面的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捆住了手脚。
只有山匪头子一个人在爬行。
祁硕坐在凳子上,把两块带了血的腰牌整齐放在桌上,
然后接过,被人捡回来的佩刀对准了男人的另一只眼睛。
“我的父亲呢?”
山匪抬起面目全非的脸。
“我……我不知道……”
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
结束了他肮脏的一生。
祁硕抽刀抬手,下一个被推了上来。
正是刚刚的“南升”。
“他不说,你说……”
……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才会痛,就算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山匪。
也会因为惧怕而尿了裤子。
祁昭在重器炮轰之中,带着祁家军建了一个人墙,在小舞和高卓转移后,才带着剩余的人往另一个方向撤离。
他们利用地形的优势躲在了山坡后,山匪们用重器继续轰炸,片刻后才敢去查看。
只看到故意留在山坡上的几副头盔。
其他人不见踪影。
但是头盔边上,留下了一大滩的鲜血。
让山匪们确信,祁昭必定重创。
但是之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寻找,都再也没有找到祁昭他们的身影。
因为沙尘暴的到来,山匪们才折返到了驿站。
并且把驿站作为了盘踞点。
这里除了百米外第一口水井,方圆百里水源稀少,没有水源就是死路一条。
祁硕闭了闭眼。
“谁给了你们重器?”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东西运过来……”
“哪里运过来的?”
男人大汗淋漓。
“秋……秋……”
“秋名山。”
祁硕替他回答道。
第102章 先行一步
沈冬侨站在甲板上,
他嗅到了浓重的泥腥味。
这里的河水不再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褐色。
两岸的风景也已大相径庭。
大片赤红色的裸露山脊,只有低矮的灌木点缀其中。
地处的草野上,偶尔能看到被驱赶过来喝水的牛羊。
这就是边界,
是大盛最北边的风景。
宽阔,荒凉,贫瘠。
这里也是沈家船队的终点。
这里的两岸水土流失严重,河床淤堵,河水已经快不能足够承载沈家这样的大船了。
走到另一边,看到北河码头。
码头上黑压压地站了很多人。
他们整齐划一,穿着盔甲,为首的人骑着战马。
是大盛的士兵。
船员合力抛下船锚固定船只,又放下跳板。
在河水的拍打声中,沈冬侨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人。
来人身材高大,须眉浓重,眼神中带着些嗜血的戾气。
“请问是哪位副官,”彦文濯从沈冬侨身后地船舱内走出,径直下了船。
“我是崇明,奉庞将军的命令来此运粮,”
崇明声音粗哑,说话时也没有下马,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些微的不耐烦。
彦文濯放下手,站直了身体,仰望着马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