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处理的太过于仓促,曲春波才会意外被火药炸伤了眼睛。
……
沈冬侨眺望着身后的江面。
已经快要看不清港口了。
这次往北石顺风而行,速度比上次还要快。
身侧响起了一声质问。
“你这次可带了不少人啊?”
彦文濯站在甲板上,随着沈冬侨的目光看去。
他是监工,自然又和沈冬侨一起,在主船上。
“运送军粮这么重的任务,人多才好办事。”
和刚去古鄣县的时候不同,沈冬侨身边有了一批能驱策的人,还有了心腹。
因为龙船节那天的事,沈冬侨一直摸不准彦文濯看没看到。
在古鄣县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还算融洽。
可是一上甲板后,关系又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你在紧张什么?”彦文濯细长的眼睛看向沈冬侨,话中有话,“不会是藏了不该藏的东西吧……”
“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沈冬侨舒展了一下肩膀,靠在船边,抬头与他对视。
彦文濯最可怕的其实是诱导和心理压制。
“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提醒一声,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东西搞砸了这次任务,不然不仅你人头不保,还会连累你三姐。”
彦文濯转开了视线,望向前方的茫茫江面。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彦大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比较好。”
沈冬侨一甩袖子就进了船舱。
里头虽然闷热,但是也比和彦文濯“斗嘴”强些。
……
曲春波听到沈冬侨的脚步声,放下了扇子,想要站起来。
船内的光线暗,他的手四下摸索了一下,才按住椅背。
沈冬侨上前一步道。
“不必拘礼,你眼睛不方便,以后私下不需要给我行礼。”
“多谢少东家体恤,”曲春波倒了谢,又坐了回去,“船上存了冰,我让人备了些冰饮,您尝尝看。”
沈冬侨看了一眼,是在茶水中泡了冰块。
曲春波算是比较会享受生活的。
从吃住就能看出来。
沈冬侨喝了一口,
茶喝着是挺凉快的,就是没什么滋味。
他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要是有奶茶就好了……”
曲春波疑惑地问道,“恕我孤陋寡闻,您说的奶茶是什么?”
沈冬侨晃了晃杯子,听着冰块在里头磕碰的声音。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白糖和茶叶一起炒成焦糖色,然后加入生牛乳煮沸,放凉后还可以加冰。”
曲春波边听边点头,
“这做法倒是新奇的很,和北边的茶酥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去过北蛮?”
“我自小离家,一直漂泊不定,东南西北跑过不少地方。后来遇到东家才安稳下来。”曲春波托了托琉璃镜片,“那时候,每天为了一口饭,哪里给饭吃就往哪里跑。”
“原来如此,”沈冬侨感叹道,“跟我说说北蛮那边是什么样子?”
“那边的人啊,身材魁梧,长相粗狂,远看跟巨人一样,一只手就能把我揪起来……”
为了挖一口野菜,曲春波不小心跑出了边界,被当地的北蛮部落给抓了。
那时候大盛和北蛮一直处于对峙的状态。
而且传闻北蛮人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
曲春波害怕得很,用着蹩脚的北蛮语一直求饶。
可能因为他会说北蛮话,又或许抓他的人看他是个孩子,就没有为难他,就把他关了起来,还给了他一点吃的,到了半夜就把他给放了回来。
后来,曲春波胆子就大了起来,时不时拿着一些小玩意,跟他们换一些吃的。
“北蛮人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凶残,”曲春波有些感慨地说道,“大部分百姓也和我们一样,渴望和平。”
沈冬侨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哪一国,普通百姓都是希望好好过日子,但因为当权者的原因只能随波逐流。
周向阳的体格像北蛮人,幸好外貌随了他的父亲。
不过就算如此,因为这一点“特殊”,他也备受“欺凌”。
原本这次和亲成功,两国就能百年交好。
谁料人心不足蛇吞象,
齐王生了吞并北蛮的心。
“少东家,彦文濯安排了不少他的人在船上。他应该发现咱们还带了其他的货了。”
“我知道,”这些本就是沈冬侨想要让彦文濯看到的,“只要不耽误送粮,其他的他最多也就警告我一声。”
这些货物,是沈冬侨夹带的东西之中最不值一提的。
他担心的是周向阳和王大宝他们五个。
现在他们混在船员之中。
船舱里又小又闷,日子比在古鄣县更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