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刚说完,周向阳就把他给圈住了,磨着牙跟沈冬侨咬耳朵。
“又骗我?”
意识到被“耍了”,周向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哈出的热气让沈冬侨背后发麻。
“谈完事后,还要出去一趟,”沈冬侨缩着脖子,细细喘息,老实交代,“还要去见几个佃户,回来时顺道去洗月楼打包。”
“我不信……”
“都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沈冬侨伸出三个手指头,被周向阳摁了回去,把他压到了椅子上亲吻。
凳子不稳当,差一点翻了,吓得沈冬侨双脚乱晃。
不小心一脚踢在了桌案边。
桌上的账本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两人立马噤了声,互往了一眼。
外头候着的人听到了动静,疑惑地开了口。
“少东家,您没事吧?”
沈冬侨被压得紧,周向阳的唇就悬在他一厘米的上空。
他轻了轻喉咙道。
“没事,你先过去跟倪掌柜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好的,少东家。”
传话人一走,周向阳把沈冬侨好生一番蹂躏,才放他走。
******
小厅里,倪经纶正襟危坐。
“少东家,您说的这几点,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查,只是我们几个掌柜,在名义上是平级,所以我明知有问题,也无可奈何……”
“倪伯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冬侨也知道这并不能怪任何一个人。
而是因为沈家建立的框架结构的问题,
八个掌柜是按照管理的区域划分,所以造成了不可替代性。
最终集中管理的人只有沈观止一人。
一旦他这个中心没了,八人又不能互相制约,就会出现问题。
沈冬侨从本子上圈出其中两个掌柜的名字。
“这两人重点查一查,如果查实,我会直接撤了他们的权。另外几位,警告一下,如果能把亏空的在十天内自行补上,既往不咎。”
倪经纶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叹了一口气道。
“他们两个是子承父业,年轻人做事就容易没有分寸,”倪经纶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我们几个老掌柜,是你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一起南上北下,一起吃苦也一起赚钱……那时候沈家也是上下一条心。”
沈冬侨听着倪经纶缅怀过去,也跟他一起感慨。
天下没有常青树,盛极后必定会走下坡。
所以才说富不过三代。
第一代创业者,第二代富二代,第三代极有可能是败家子。
“少东家,只是我担心就这么把他们除名了,其他掌柜会有想法……”
倪经纶的顾虑沈冬侨也想过。
“不破不立,沈家需要重组,我不是父亲,他们也不要指望用那些旧情绑架我。”
这些,沈冬侨在来之前,沈春凝就跟他简单提过。
没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糟糕。
原本八个掌柜太过于庞杂,不如重新洗牌。
“付申两人上次也没有明确表态,如果他们不打算回沈家了,少东家打算怎么做?”
“无论他们怎么选,都有办法,沈家没到缺了谁就转不动的地步。”
沈冬侨觉得强留存有异心的人在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好,老奴明白了。”
进过这几天,倪经纶对沈冬侨已经十分信任。
就凭沈冬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账本上的问题。
就说明他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少东家,这些事不是一蹴而就,您也要注意身体……”倪经纶指了指沈冬侨的嘴角,“都累出口疮了……”
沈冬侨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嘴角,上头被周向阳啃得破了皮。
只得讪讪道:“我注意……”
“还有一件事,老奴要跟您说一声,”倪经纶喝了一口茶,道,“五月二十五就要到了。”
“五月二十五?”
是什么日子。
沈冬侨眨了眨眼,有些听不懂。
倪经纶顿了一下,连忙给他科普了一下。
“就是龙船节,是我们古鄣县特有的一个节日。是当初你父亲设的。当初东家和我们几个,有一次船运时,遇到了飓风。风大雨大,差点就船毁人亡……”
“我那时候不小心落了水,是东家拼了命把我拉住了。后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靠了岸。回来后,我们就把这一天定为了龙船节,一是为了记住这一天,二是为了祭奠河神。”
倪经纶说着就红了眼眶。
自从那次后,倪经纶就死心塌地跟着沈观止。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走在他后头。
“往年都是你父亲主持的,今年他不在了,自然要您主持,也让县里的人认识认识您。”
沈冬侨没想到,这个节日背后还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