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孙微言在想什么,充满感激地说:“您也小心台阶。”
前面就是孙微言住的地方,门开了,灯光亮起来,满眼的金色装饰,比孙微言想象得还要豪华。
管家向孙微言介绍了房间里的设施,临走前,他又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孙微言问:“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管家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仿佛有某种预感,孙微言刚想说那就不要说了,管家还是说了出来:“我跟着宫先生这么长时间……”
啊!该来的还是来了。
孙微言学会抢答,和管家一起说道:“终于看到少爷笑了,呜呜呜……”
和孙微言不同,管家为能得到孙微言的共鸣而兴奋,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您也发现了?”
“我……”
管家继续感慨:“孙先生,我看得出来,在少爷眼里,您真的很不一样。”
不是。孙微言很想说,管家爷爷,哪怕是规定台词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宫笑尘有笑过吗?
孙微言仔细想了想,糟了,好像有笑过,就是在他自称“小奴”的时候。
天哪!
孙微言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不,还是不一样的,就算笑,那也是对他的嘲笑。
但管家显然不这么认为,俨然把他当成了第二位主人。
算了,毁灭吧。
送走管家,孙微言快速洗澡,换好管家准备的睡衣,爬上床躺下。
周围静悄悄的,不像他租住的厨房,总能顺着管道听到楼上楼下做饭吵架看电视的声音,也不像他暂住的保姆间,窗外就是属于城市的车水马龙。
孙微言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宫笑尘、管家……不会所有人都不见了吧?
孙微言忍不住慌张,连穿书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发生在他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况且这里真的很恐怖。
房间太大,层高也高。
最过分的是与城堡外观一脉相承的巴洛克风格装修,墙上有装饰用的肖像画,天花板是取材自西方神话的彩绘,床柱、镜子、柜子,水龙头……连马桶上都有天使造型的雕塑,哪怕关了灯,孙微言也能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有点害怕,翻来覆去睡不着。
管家说,有事可以叫他。
孙微言按了铃,不多一会儿,管家来了。
“孙先生,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
“那个……”还真不好说出口,孙微言斟酌道,“我能不能和您一起睡?我、我有点害怕。”
管家倒是没有嘲笑他,不过也没有立刻答应,他说:“老奴要问一下宫先生。”
问宫笑尘?
孙微言觉得奇怪,不过这是宫笑尘的家,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孙微言点头,说:“好。”
大约半个小时,管家回来了,他说宫笑尘答应了。
管家伸出手臂,说:“这边请。”
孙微言想要抱上被子枕头,管家说不用:“已经准备好了。”
“哦……”孙微言由管家带着出了门,没走出多远就到了。
原来管家就住在他的隔壁。
这里和刚才那一间差不多,孙微言轻车熟路地来到里面的卧室,然后猝不及防地和一个打了个照面。
宫笑尘正坐在床上。
!!!
和平常一本正经的样子大不相同,宫笑尘褪去铠甲一般挺括的西装,穿着泛着柔光的丝质睡衣,精心修饰的头发没了棱角,和他的人一样散漫舒适地垂了下来。
孙微言没想到宫笑尘会在。
他瞪大眼睛,愣在那里,许久后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宫先生,我走错了。”
管家说:“没错,就是这里。”
“啊?”孙微言惊呆了,他是要和管家一起睡,不是和宫笑尘一起睡,除非……
孙微言压低声音向管家求证:“您平常和宫先生睡?”
管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说:“就今天。”
孙微言顿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他说要和管家一起睡,而管家要和宫笑尘睡,按照等量代换的观点,可以理解为——他要和宫笑尘睡。
苍天啊!
早知道要和宫笑尘睡,孙微言就算吓得尿裤子也不会来。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现在说不害怕了,会不会让宫笑尘觉得自己在玩他。
怎么办?
孙微言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宫笑尘却在向他招手,也许是因为被云朵一般柔软的床品包裹着,眼前的人连眉眼都透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被依赖、被需要,宫笑尘妄图表现得平淡自持,话一出口全是藏不住的雀跃:“听管家说你害怕,想和我睡?”
“我……”孙微言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