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呀呀……”孙微言夸张地大叫一声,身子往一边倒,“我拿不动了,快帮我一把……”
他的本意是让颜星耀托一下,再顺便把奖杯塞到他怀里,就算宫笑尘不同意,也要一鼓作气把生米做成熟饭。
结果出乎意料,在他喊出“帮我一把”时,分属于两个人的两只手一同过来,连关切的声音也亲密地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小心。”
宫笑尘离得远,所以晚了一步,颜星耀伸手托住奖杯,宫笑尘则不偏不倚,刚好按在颜星耀的手上。
噗……
前来帮忙的两人都是一愣,突如其来的手掌与其中灼热的温度让颜星耀像过电似的浑身一颤,宫笑尘也是微微一震,只有孙微言不合时宜地笑喷出来。
对不起,他也不想的,但实在忍不住。
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觉得我行了。
什么叫缘分,什么叫命定的恋人,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剧本都写不出这么巧的事。
可惜,只碰了手,要是碰到嘴就好了……
孙微言不无遗憾地想着,颜星耀已经回过神。
他对宫笑尘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再加上从孙微言那里听到不少有关他奴役下属的“光辉事迹”,更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他不留情面地抽出手,赌气似的擦了两下手背,宫笑尘也不甘示弱,收回手后甩了又甩。
这有点出乎孙微言的意料,怎么回事?两个人好像很嫌弃对方似的。
懂了,这应该就是欢喜冤家吧,别看现在不怎样,过不了多久就会爱得要死要活。
孙微言回味着刚才那一幕,时间太短了,别说什么眼神拉丝,镜头旋转,连放个BGM都不够。
“哎呀呀呀……”孙微言故技重施,叫得比上一次还夸张,“我又拿不动了……”
他正要往颜星耀那面倒,忽然觉得手中一轻,宫笑尘眼疾手快,劈手夺过孙微言手里的奖杯,说:“走了。”
宫笑尘看得很清楚,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最可气的是明明离自己更近,他的小助理偏要往外人那边倒,没当场戳穿他,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听到宫笑尘说要走,孙微言难掩失落。
就这么走了?
孙微言不想走,但也轮不上他表态,因为宫笑尘伸出手臂,一把圈上他的脖子,奖杯是小鸡,孙微言是人质,就这么被他一手一个地带走了。
“喂……”孙微言踉踉跄跄,好几次要摔倒,又好几次被宫笑尘捞了起来。宫笑尘稳稳地把他夹在身侧,挣都挣不开。
“放开……”孙微言大喊。哪有这样拖着人走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宫笑尘看他确实难受,手臂松开一点。
等孙微言站好,他忍着怒火,晃了晃手里的奖杯,低声斥责:“这么点个东西都拿不住,你是不是该锻炼?”
孙微言觉得委屈:“我、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他整了整领带,表现得比宫笑尘还要生气:“再说了,我再怎么锻炼也赶不上您!”
孙微言说完,自下而上端详宫笑尘的表情。
宫笑尘的脸绷着,一副轻易不能讨好的样子。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孙微言落寞地低下头,恰好错过了冰雪消融后第一滴水的下落。
油嘴滑舌。
宫笑尘在心里给孙微言卑劣的行为下了注脚,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纵容他。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自己似乎很吃这一套。
不行,他还在生气。
宫笑尘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把奖杯交给孙微言,说:“拿着。”
“哦。”
孙微言抱着奖杯,一边走一边回头,颜星耀的同时把手放在耳边,示意他电话联系。
主办方安排了晚宴,宫笑尘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走了。
孙微言好不伤心,听说主办方准备了海鲜,这下无缘了。
啊,我的龙虾,我的蟹腿,我好像听到了他们哭泣的声音。
宫笑尘余怒未消,上车后一言不发,司机大概感受到了什么,除了更加小心地驾驶车辆,还在等红灯时眼神询问孙微言发生了什么。
该怎么说呢?
孙微言摸了摸鼻子。
他发现宫笑尘似乎对颜星耀有些成见,这其实不难理解。
宫笑尘天生富贵,高高在上惯了,向来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哪有让他求别人的。
如果别人得到宫笑尘的邀请,不说欢天喜地,至少会对宫笑尘充满感激,只有颜星耀不为所动,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难怪他会有脾气。
然而作为演员,颜星耀也有自己的考量,两个人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不算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