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左看右看也没从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自尊不足】【依赖他人】【害怕孤独】的标签,谈论几句后又删除了逃避压力责任以及精神不稳定的部分,于是话锋一转来到了童年模块。
“川上侦探的用餐礼仪很优秀。”他用餐巾擦了擦嘴,沉稳的蓝眼睛扫过你面前的餐具,“没有出现过错误,像经过良好的教育后多年养成的习惯。”
礼仪方面的教育刺客联盟确实也提供,只不过接受教育的对象是你从小就会装逼喝红酒的小侄子,你本人纯粹是因为记忆力太好坐在你对面的达米安又一直瞪着你,才被迫放弃高效率的一对刀叉解决一切的习惯。
环游世界的时候类似的事情发生得还不少,达米安一次次被你逼入死亡的绝境(也不能这么说,你最恶劣的一次也没让他真的死掉)的时候他的习惯爱好说话方式也在一步步影响你,虽然没有他存在你说话本来也不是很好听就是了。
“根据你之前所说,你的父亲是历史学家,再婚了三次,你是第二个孩子,过去几年在纽约生活。”
诸伏高明把你之前棒读的本世界川上鲤鱼王的个人资料重复了一遍,他对拉尔斯奥古短短十年内三次失败的婚姻诞生了三个女儿的故事有点头疼,你对此接受良好,毕竟三个女儿只有一个还健康地活在原本的世界、按理说只有两个母亲同时爹也死了又再次复活的复杂事实会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起码他同根同源的兄弟诸伏景光在听完你的故事之后沉默了很久。
他原本在对你袒露父母血案、失语症、兄弟相隔等童年阴影时一度声音低落,说起天台上的自杀事件最后听到幼驯染心碎的声音和莱伊不曾辩解的无言的时候恍惚地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眼神聚焦在虚无的时空里,又被你的声音换回神智,苦笑一声把脸埋在你的颈窝中。
你过去认为讨好他人并不是难事,即使是现在你也没能意识到你的脸配合着尝试帮忙的心意才是让他人动容的关键。总之为了让他振作起来,你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包括但不仅限各种残酷死法、肮脏的手段和飞溅到赤.裸皮肤上的他人的血、背叛报复斩草除根和战争内的种种见闻。
他在第一次完整听完妮莎的故事后没有发出声音,你看着面前的诸伏高明回忆起当时诸伏景光微红的眼眶和温热的拥抱,还是没能理解他是从离开的那方、还是从被抛下的人的视角落下眼泪的。
“接受高等教育,没做过兼职打工,并不是说你笨手笨脚没有生活经验,只是单纯从没有茧子的手掌和指尖以及身形推断——经济条件不错,但抛弃了一切来到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做着一份没有经验、最开始热情度也不高的工作。”
……为什么连这个也知道,明明那时候你没有名气。你警惕地瞪了一眼无辜的诸伏景光,觉得大概率应该是这个人没有话题干聊才把你最开始失败的几场战役作为谈天话题。
“高木警官之前和我提到川上侦探时透露的。”诸伏高明在你往高木的方向投射餐叉前阻止了你,“既敏锐又冷静的聪明人不该犯下那些错误,简单思考之后只能归咎于此,川上侦探最初并不喜欢侦探这个职业,对推理也毫无兴趣,仿佛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地方,又被逼迫着参与各个事件。”
【你哥哥好恐怖,我可以直接离开让你们两个自行对话吗。】
你对着诸伏景光使眼色,还没站起身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拽住手腕。他甚至在这种紧急关头抛弃了清纯系的矜持,在餐桌下的左腿巧妙地滑入你的膝盖之间,然后敏捷地绕过你右侧的小腿勾住,紧绷着的肌肉把你的腿卡在原地,大有你如果敢逃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川上侦探也该学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
诸伏景光维持着明面上的笑脸转向你,眼里闪动着苏格兰特有的寒光;你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他这样还挺辣的。
“咳。”诸伏高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你们两人之间火花四溅的对视,他又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紧盯你,让你鲜有地心虚了一下,毕竟你占用忙碌警察的午休时间用的是牛郎男友情感问题的正当理由,现在又在他面前流露出对山下助手饶有兴趣的垂涎。
就让他有种,身为中学教师教育主动上门请求帮助的学生一半的时候发现,对方正一边严肃点头一边低头用手机给不良外校辣妹发亲亲表情的感觉。
山下·不良外校辣妹·从小到大连逃课都没逃过的诸伏景光对上兄长复杂的眼神,狠狠地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