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人群离开混乱的中心,脚步逐渐变得轻快,到最后甚至是在蹦蹦跳跳地前行。
我第一次感觉这么好。
“上帝用洪水洗净世间的罪恶,却要后世的人为他的怜悯而动容,只是用信仰操纵人心我也能做,那为什么不呢?”高卷微笑着说,“我本来就通过教会认识了不少人,里面也不是没有偏执的大人物,用神的名义找蠢货帮忙,建立起团队也不算困难。让他们安心的只不过是在尸体上刻下耶稣的名字,就有人会为此落下眼泪。不过当然的,我没有得到任何启示。”
“只是处理的时候有点麻烦,在屋内分尸太过困难,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所以我选择创造一个不存在的、癖好恶心的犯人来完成这样的事情。”
“玛加利大也只是他们自顾自取的称号,圣心的纹身——只是一个幌子,即使身居高位的信徒也会在神灵面前败下阵来。”她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即使神不存在。”
在发现找寻飞泽君的线索意外困难的时候我和zero就意识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这个团队的成员比我们想得更加复杂和难搞。
没有信仰对人类没有感情的高卷扭曲地长大,在阳光下做出光正伟大的样子;她给受害者阅读基督教义,用缺乏关爱的孩子进行实验,最开始她还会用更长的时间去观察对方的一点一点的变化,在迅速摸出规律后洗脑就越发快速,从这点而言她确实是天才。
“山下先生,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被我发现并且撕下了脸上的易容,还是因为录音设备被机器轻而易举地发现,还是说,”她歪了歪头,把手上的人.皮面具丢到地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因为注射的药物太多导致你还没能开口吗?明明是正常的量,我以为在川上侦探身边的人应该有点本事。”
不但能开口还能直接把背后双手和脚上的铁链掰断,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比假面骑士还优秀,这种浓度的药剂十分钟就能排除完毕,只是单纯不想理你。
即使是有意送上门又被袭击并麻醉倒地,但面对传说中打针水平很好却故意找最痛的地方注射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她在开车过来的路上还把人塞进后备箱里。
“请不要把别人的东西随手乱丢,这很贵。”我心平气和地说,“而且你送给川上的花里的向日葵被她转赠给我了,我想到你的意思是把她也当作你的实验的一部分、【注视着你】就感觉恶心。”
“好过分的指责啊,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关于这个我先道歉,反正你再也用不到了。”高卷一脚踩在面具上,用脚后跟碾了碾,抬起头困惑地问,“为什么认为我把川上侦探也当作实验对象?她和我才是一类,她比我更加像神灵,我是如此深爱她,像爱着愚蠢的羔羊们一样。”
“恨有深浅,可是爱不一样。欺骗别人之前要先能骗过自己。”她头颅微微低垂,眼睑轻轻合上,双手在胸前合十,脸上洋溢着宁静和平和,仿佛沉浸在与上帝的对话中。
所以最开始川上也没能觉察到这份恶意,她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判定后皱起脸,嘀咕着很难评价,这种【爱】真是太令人不快了。
“我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看不见上帝。”高卷重新睁开眼睛,她拿起摆放在桌上锋利的剔骨刀,用餐布擦了擦反光的刀刃,“我只看见我自己。”
“虽然不在计划内,但是在这里杀掉你,就能把她纠正回来。”她这么说着,冷不丁地把刀尖抵在我心脏的位置,“有遗言吗?我们得快点结束,你来之前肯定报警了吧。”
在三年前被子弹击穿的地方隐约地疼痛起来,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我还是感觉血在往上涌动,强忍着立刻把她制服在地的念头继续套话:“你想多了,就算没有我,她也会改变,川上和你不一样。她向往着成为人类。而你杀了我也没有意义,你在她心里连憎恨的价值都没有,自说自话给别人做决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哎呀,原来你这么不自信,山下先生。”她轻飘飘地感叹,“只要有爱就会生恨,她在意你。甚至在意平川君,你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赶来的吧,即使知道我在期限之内不会动他。你可真是好人,善人就像溪水边的树,按时结果,从不干枯。”
“如果是电视剧里的犯人,肯定会说什么‘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她来的话我就放掉你和平川’,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我要杀了你。”
我在她刺向我的瞬间挣开了铁链,在她愕然的目光里一脚踢飞刀子,趁着她调整姿势前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用身体的重量把高卷轻松压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