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也要叫我一声张师兄啊。”张无忌的声音突然从代真背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张无忌顺势坐在代真旁边,拨弄着火堆,声音听来平静得很,“来,叫一声师兄我听听。”
宋青书来自男人的第六感疯狂示警,于是他十分识时务地拿着水囊站起来,“我去打些水。”
他们再赶半日的路,天黑前就能到达武当山,蓄水已经没有必要了。
待到宋青书走远,代真才稀奇道,“你生气了?为什么?”
张无忌抿着唇,带着些委屈道,“你跟我更亲近,叫太师父自然是随我这里。”
代真噗嗤笑了出来,哄他,“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宋少侠是在同我开玩笑么?我那么回他,也是说笑。”
“你是我的未婚妻,要说笑也该我陪着你,宋师兄同你……男女有别。”张无忌这话在心里转了好几天,今日才鼓起勇气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可看到代真同宋青书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又难受得紧。
代真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忙追问,“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未婚妻!”张无忌说得理直气壮,说完后就紧紧盯着代真,手心冒出一层汗。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你的未婚妻?!难道是我爹……”代真满心疑惑。
张无忌提醒她,“光明顶的时候,我亲了你,你没有拒绝,我们都那么亲密了,我怎么可能不娶你。”
代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是、那是、我以为你前途未卜,安慰你,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张无忌不想听她这话,垂下眸子,过了好半天才问道,“你还说如果我在外面没有遇到心上人,我们就成亲,这话你该不会忘了吧。”
代真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说过这话,她一阵心虚,“没、没忘……”
“那我们说是未婚夫妻,也没有什么错。”张无忌心情好转,语气都飞扬起来,“我这里还有一包点心,专程给你带的,这比干粮要好吃。”
张无忌一边看着火,一边憧憬地说起以后,“等从武当山离开,咱们就去冰火岛接义父回来,然后举行婚礼,婚礼之后,我们可以隐居,回到那个山谷去。”他看着远处的师伯师叔们,偷偷在草地里牵起代真的手,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
代真面上写满了迷茫,并不是很能适应自己这个新的身份,倒也没有排斥,就是觉得突然。
傍晚时分,一行人骑马到了武当山脚下,远远的就有道童迎了过来,以宋远桥为首的几位武当大侠都如归家的游子般急切。
拉着小道童问了不少话,多是关心张真人的身体。
从他们的对话中,代真知道张真人闭关潜修已一年有余,两月前主持武当事务的谷虚子道长接到明教来信,同师父俞岱岩思虑再三,终是请了张真人出关。
其后确有少林“空”字辈的一位高僧来求助,言明少林已遭魔教灭门,请张真人助他们剿灭魔教。
只是先有来自明教的那封示警信,张真人不知他们哪一方说的是真,便起了防备之心,那僧人后来偷袭并未得手。
一行人听得心惊胆战,宋远桥感慨道,“多亏无忌心思缜密,提前派人送信来,不然师父定躲不过小人暗害。”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山顶,行至前殿时,早有一个挺拔的身影等在殿外。
近了,张无忌看到立在那里的张三丰须眉皆白,与当年分别之时更苍老几分的面容,忍不住湿了眼眶。
以宋远桥为首,外出的这些弟子在几步开外就恭谨地跪了下去,磕头行礼,张无忌也情不自禁的纳头就拜,只被他牵着的代真无措站立了一会儿,也跟着拜了下去,心中想着,活了百岁已算是人瑞了,磕个头不吃亏。
张三丰眼眶微湿,快步走过来,扶起大弟子,激动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慈爱的目光从这些弟子身上扫过,定格在张无忌身上,“孩子,你……”
张无忌不禁又跪下磕头,话未出口,已语带哽咽,“太师父,孩儿张无忌,给您磕头了。”
张三丰连忙扶起他,连叫了三个“好”字,“孩子,你还活着,翠山有后了!”他观张无忌步履轻盈,面色红润,早不是当年病入膏肓的孩子,又欣慰又欢喜。
见到张三丰身后靠在躺椅上的俞岱岩,张无忌又走几步,对着他拜了下去,“不孝孩儿张无忌叩见三师伯。”
俞岱岩忙叫他起来,“好孩子,快起来!”
在场诸人久未相见,相互见礼后,便各自聊起近况。
一阵寒暄过后,张无忌主动提起秘药,“……这黑玉断续膏所需药材并不难得,虽不知手中的这药方是真是假,效用如何,总值得一试。”他只说这药方是代真从绍敏郡主手中得来的,并不说具体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