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帖木儿沉着脸,紧紧握着右拳,缓缓吐出几个字,“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今日往日的,王爷,德席勒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是皇帝的亲叔叔,是孛儿只斤家族的人,就来抢我们的财宝和女人,我们可不是汉人那些软脚羊……”
“闭嘴!”察罕帖木儿右拳狠狠砸在桌案上,震得桌子上放着的茶杯都跳了一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孛儿只斤家族不仅是草原的骄傲,如今也是天下的主人,怎容你如此不尊重!”
他这一发火,会客厅中立时静得落针可闻,他又道,“今日这事,我会奏明皇上,请皇上定夺,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吊着胳膊的那个将军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拉住胳膊,七八个蒙古大汉憋屈地行了礼告退。
刚走出汝阳王府的大门,将军就问拉住自己的那个人,“你刚刚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元帅不知道被什么人挑唆的当了缩头乌龟,还说要让皇上定夺,那皇上管什么事儿啊,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
那人道,“没有人挑唆,元帅是自己中了汉人的毒,学汉人那一套君啊臣啊的,我们草原上的部落,当然是以武力决定一切。元帅想听皇上的话,但你得听元帅的话,我要不拉你,你今日指不定还得断一条胳膊!”
几人走后,赵敏担忧地问察罕帖木儿,“爹,哥哥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察罕帖木儿疲惫的摆摆手,道,“我明日再去求见皇上。”
另一边,张无忌也同意尽快营救万安寺众人,明教弟子只能得到一些表面的情报,朝廷内部的暗潮汹涌,以及那些贵族的眉来眼去,他们都无法探知,及早营救众人,也防止后期大都情况有变,他们被包了饺子。
“这样,赶早不赶迟,咱们后日凌晨行动,明日一早,就得把兄弟们派出去,万安寺被关的六派中人有二百多个,至少得找到百匹好马作脚力,规划好逃走的路线。”张无忌征询地望着众人。
杨逍率先道,“教主,离万安寺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鞑子的驻军,其中有五六百个骑兵,找到一百多匹马是没有问题的,鞑子的马匹比我们汉人的好多了。”
韦一笑跟着道,“教主,不怨丫头不是帮我们分辨出那十香软金散及其解药吗?您可以将十香软筋散交给范右使,叫他把药下在驻守万安寺的几个高手酒菜内,属下呢,就带着解药上塔去,帮助塔内的群豪恢复内力,等时机到了,您再带着兄弟们从外面攻进来,咱们三管齐下,里应外合,一定搅得那万安寺翻天覆地!”
“好!好主意!”在场的明教高层无不赞叹有加,心想到底是蝠王。
阳教主失踪后,明教最有潜力作新任教主的就那么几个,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还有目前镇守总坛的白眉鹰王殷天正。当时杨左使留守总坛作了代教主,白眉鹰王另立门户成立了天鹰教,只这位韦蝠王,除了吸人血及卓绝的轻功外,似乎无甚出奇的,今日见识了他的智谋,在场一些弟子才觉心底疑惑解开。
周颠道,“教主,这主意好,那绍敏郡主害得我们光明顶付之一炬,今日,我们也烧了她的庙,叫她心疼心疼。”
“阿弥陀佛。”彭和尚和说不得不约而同念了一声佛号。
周颠顿时泄了气,讪讪道,“忘了我们这里也有两个大秃瓢了。”他又纳罕道,“你们俩这早就叛出佛门了,还念什么‘阿弥陀佛’,佛祖听到都想打死你们。”
彭莹玉不理会周颠,问道,“教主,你方才说要准备百余匹好马,和尚知道你是为了那些中毒日久的六派高手准备的,可那马匹又不像人,听得懂人话,这百匹马要赶到万安寺附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彭和尚这就不知道了,马也是有纪律的。”杨逍向众人解释道,“就像狼群有狼王一样,马群也有头马,只要能驯服头马,余下的马匹自会跟在后头。”
张无忌道,“那杨左使可否去做这驯马的人?”
杨逍犹豫了下,道,“属下定当尽力。”
韦一笑看着他那模样,上来玩笑道,“杨左使不是不放心我们吧!你就是不放心我韦一笑,也得放心教主啊,教主神功盖世,又对贵千金情深义重的,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你闺女救出来!”
明教这里其乐融融,代真却察觉到一丝不安,这几日,她总能听到那些守卫叽里咕噜地说话,一会儿急得要蹦起来,一会儿又不怀好意地笑。
她听不懂蒙语,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却觉得那些“不怀好意”是对着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