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疤痕还未消,你看了会失望的。”季凛云垂下目光,攥着衣领的手更紧了。
孟楚瑶早就发觉他很在意身上疤痕,几次三番以此为理由回绝,她并不打算强迫对方,“也有不看的法子,你上榻来。”
季凛云瑟缩了,他回忆起先前两次被扒衣服的经历,过去他负隅顽抗是担心暴露身份,如今两人早已坦诚以待,她再三要求的话,也只能妥协。
遑论上榻的要求太有诱惑力。
失望也是暂时的,疤痕迟早会消去,到时再哄她开心就是。
从矮榻上坐起,撩开帷幔,一骨碌钻入被衾下,拉至领口捂好,切切望着孟楚瑶:“楚瑶,你说的法子是什么。”
孟楚瑶自若地点点头,不急不躁说:“一会儿你就清楚了,被衾捂好。”说完,脸微微发热。
被衾隆起,缓缓来到季凛云身前。
蒸熟的面团有层薄膜阻隔,沿着边缘轻轻覆盖其上,因是初次亲手制作,来人有点局促,甚是小心翼翼。
犹豫着是继续还是退缩,毕竟来人也从未亲自尝试过,正欲退缩时,冒着热气的面团缓缓涨大,升起来触到凹陷的掌心,刚好嵌入其中。
这下尘埃落定,再没有退缩的念头,踏踏实实尽数覆盖在高热弹劲的面团上。
面团还未揉成一个个浑圆饱满的形状,便放在蒸笼里,热水蒸煮,还需揉按定型。
揉按前需确认面团是否醒好,回弹力如何。
五指展开,拢住边缘汇聚在一起,温软的面团顶着掌心,空间过于狭窄,有的陷进指缝中,弹劲软实,挤压时热气自面团的孔隙中喷发出,期间还有嘶嘶呼呼的吐气声。
松开后,面团自然回归原始的饱满,并没有因为热气排放而收缩,反而更饱满紧实。
满满当当,实心的白软面团。
全部验完,离开时,掌心意外感到些许空荡,蒸出细细热汗。
季凛云双眸雾气氤氲,只垂眼牵过她的手,细致地拭去掌心的湿润。
孟楚瑶侧脸看他蔓延至脖颈的红霞,轻快道:“练得不错,继续维持。”
季凛云不好意思看她,睫羽一阵震颤后,矜持开口:“楚瑶满意就好,如果你想,可以每天都如此。”
孟楚瑶眨眨眼,她看他害羞拘谨得紧,下唇都咬出印子,硬是忍着没坑一声,还以为他要一直哑巴下去。
她拉长声音沉吟片刻,“我考虑下。”
话虽如此说,可温热的手感,把玩过一次后便上了瘾,当夜便撤去矮榻,季凛云此后都与她同睡一张榻上。
当日夜里,方桧儒等众大臣都得知他们找来的男子已经死去,割去男体的中途便咽气了。
第二日早朝结束,他们离开宫中时,一名宦官拉着辆板车从他们身旁缓缓驶过,上面躺着具盖白布的尸体,寒风吹气单薄的白布,轻飘飘落在他们跟前。
宦官放下板车的把手,躬身小跑到他们跟前,捡起薄布,挂着谨小慎微的笑容,告罪:“哎呀,都怪这股不懂事的邪风,怎么把裹尸布吹下来了,奴家这就裹回去。”
臣子们苍白着脸,捂住嘴才不至于当场呕吐出来,车上躺的人他们都识得。
那宦官机灵,嘴碎,主动说起多余的事:“这人前日装神弄鬼冒犯皇后,皇上知道后立即处死了他,奴家昨日见过他时,刚咽气不久,四肢肌肉还都紧实,今日全都涨大没型了。”
有的官员已经扶墙,干呕起来。
宦官举手擦过面颊,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都怪奴才多嘴,这就拖走尸体,免得吓坏大人们。”
说着弯腰,把裹尸布往尸体上一盖,两侧挤在身下固定,这样就不会再飞下来。
方桧儒煞白着脸,看着宦官不似原先的笨拙,脚步麻利地拉着板车跑开,不多时便已经出了宫门。
终是叹口气,摇了摇头。
皇宫内忙完冬至宴,又要马不停蹄地准备除夕宴,依旧是在纵云台宴请百官,不过这次更多金吾卫监守纵云台。
这日早朝,季凛云主要宣布休沐七日,并在除夕这天宴请百臣。
除夕当夜,要歌舞狂欢至第二日天明,作为帝后,两人不敢纵情饮酒,除庆祝酒宴正式开始,与百臣饮过一杯酒后,他们手边的酒盏换成茶盏。
中央的空地上,乐姬翩翩起舞,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有几人例外。
季凛云对于歌舞兴趣缺缺,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梅花形八宝攒盘,又拿一干净的五瓣花口瓷盘,双手动作剥起瓜子坚果。
许公公以为自己办事不利,屈膝前进,服侍皇帝用食,刚伸手却被季凛云截断,让他退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