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置可否,低声说:“是吗?”
他能感觉到几双狂怒的眼睛在兜帽的缝隙中狠狠地瞪着他,那个女人尤其死死盯着他,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薄薄的嘴唇:“你看起来很像他——我那桀骜不驯的堂弟,一样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
那个女人大笑起来,他身边的食死徒也都一同笑着。
“你倒不如我以为的那样像布莱克。”哈利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哦,我忘了,你现在是莱斯特兰奇了,雷古勒斯该很高兴不会葬入布莱克家族的祖坟——或许你以后会在那个小岛上有个容身之所?”
贝拉特里克斯当然听明白了哈利的嘲讽,她愤怒地扯下她的兜帽——哈利曾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那些被整理的东西中看到过这女人的一张照片,只不过那时的她还是年轻美丽的,而现在,阿兹卡班的日日夜夜显然使年轻和美丽都离贝拉特里克斯而去了,她那还能看到昔日影子的面颊深陷,显得既憔悴又瘦骨嶙峋,但却洋溢着兴奋、狂热的神色——想必支持她在阿兹卡班活到越狱那天的,也正是这样的疯狂。
“伏地魔让你们从我手上拿到这颗预言球——”哈利问着她和身后的那些食死徒,“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它吗?”
几个食死徒发出不满的低低嘘声。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贝拉特里克斯低声说。
“名字吗?”哈利牢牢地手中那颗温热的预言球,“如果你说的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这一个,是啊,我说出这个名字没有什么问题,伏地魔——”
“闭嘴!”贝拉特里克斯厉声尖叫道,“你竟敢从你卑贱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你竟敢用你那杂种的舌头玷污它,你竟敢——”
“伏地魔没有告诉你,他也是个杂种吗?”哈利讽刺地笑着说,听见赫敏在他身后喃喃背诵着所有他们所学过的攻击力较强的魔咒,“看起来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我?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那么想得到这颗预言球——当然了,我知道,因为伏地魔他亲口对我说过,因为我们是一样的——真恶心,我才跟他不一样——”哈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除卢修斯之外的食死徒,“而你们的愚蠢,哦,或者说是愚忠实在令我惊讶,难道从来没有食死徒想要去探究伏地魔的过往吗?你们不知道他叫汤姆·里德尔吗?我想你们当然知道,不止是你们的主人从怪物一样丑陋的婴儿变成怪物一样丑陋的成年人的那个夜晚——我想他过去也一定曾说过自己是冈特家族的继承人,身体中流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据说这古老的血统是通过她女儿流传下来的——大名鼎鼎的纯血卫士伏地魔却姓着一个麻瓜的姓氏,就从没人去探究目吗?如果真的没有,那我告诉你们——汤姆·里德尔的妈妈是个巫师,但他爸爸是个麻瓜,他在五年级杀死了他爸爸全家,嫁祸给他舅舅,我想这就是你们追随他的原因吧?”
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快要气疯了:“昏昏倒——”
卢修斯从哈利滔滔不绝地炮轰起来就一直紧张地握紧魔杖,此刻立刻喊到:“不!”
一道红光从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尖端喷射过来,但卢修斯的咒语使它偏离了方向,打在哈利左边一英尺远的一个架子上,上面的一些玻璃球被击得粉碎,幽灵一样泛着珍珠白色、像烟一样飘动的身影从落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中伸展开,开口说话了——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了一眼。
卢修斯劝道:“不要攻击——我们需要预言球!”
“他竟敢——他竟敢——”贝拉特里克斯语无伦次地尖叫着,“他就站在那里——肮脏的杂种——”
哈利笑着说:“还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也是在骂你最亲爱的主人呢?连小巴蒂克劳奇都知道他是个杂种,难道他一直告诉你们他是纯种的?哦,也能理解,他总是这样自命不凡,其实呢?现在也不过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躲着,不敢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等我们拿到预言球再说!”卢修斯忍不住瞪了哈利一眼,他拦住贝拉,喊道——他当然知道要怎样劝说贝拉特里克斯,她现在虽然是个十足的疯子,但却是所有人中最以伏地魔为首的那个。
“哦——这么生气呀,看起来被戳到痛脚了呢?”哈利笑着的脸上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真懵懂的恶意,他的眼神从贝拉特里克斯身上扫向她身后依然戴着兜帽的那十个人,“看起来你知道——或者你们都知道喽?这也难免的,毕竟小巴蒂·克劳奇也深知你们主子的身世,并且深以为豪,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相似的地方——你们也是这样吧?所以团结在伏地魔身边的食死徒,并不在乎他是不是所谓的纯血统,血统不过是一面举起的旗帜,用来遮掩你们毫无顾忌对非纯血巫师和麻瓜的暴行,而你们的愚蠢也使你们活该在阿兹卡班多待十几年——小巴蒂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仅在他最深恶痛绝的父亲的帮助下成功逃离了阿兹卡班,还帮助你们的主人做成了一件大事,原本应该获得超越所有食死徒的殊荣——可惜他死了。”哈利欢快地说,语气里可没有一点觉得可惜的意味,“我想食死徒的结局最终会殊途同归的,小巴蒂最终死在摄魂怪的吻下——你们这些越狱犯也会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