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翎惊喊:“你每天都在杀虫!?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盛翎慌张拽过一旁的束,瑟瑟发抖地躲在对方身后,好像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镜瞥了一眼脸色冷酷的束,似笑非笑地说:“殿下什么时候跟束关系这么好了?您怕是忘了,是他把你从主星抓来的。”
盛翎:“……”
盛翎说:“他、他没杀过虫。”
镜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笑了起来,半晌才止了声音,道:“束,你杀过虫么?”
束:“杀过。”
盛翎:“……”
找话题真难。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盛翎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
镜解释:“我没有每天都在杀虫。雌虫每天都在死亡,生老病死、牺牲于战场、精神海域暴动……”
镜托腮神神秘秘道:“还有……”
“什么?”
“还有……雄虫的手上。你们给雌虫带上抑制环,他们被鞭打的伤口无法愈合,最后感染腐烂死亡。你们娶了雌虫,享受他们的精心供养,到最后却不愿意给雌虫精神疏导。你们把他们带到惩戒室,用锋利无比的匕首割在他们的身上,最后痛苦流血而亡……”
“他们的尸体随便被丢到一个火化场,草草结束短暂而又无聊的一生。”
“只为了满足你们变态丑陋的心理。”
盛翎看着表情淡漠的镜,心思翻涌,他不是那个初入虫族什么都不懂的人,镜所说得雌虫处境他都知道,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离他很远很远……
也从来不觉得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您才从格勒出来,时日尚浅。或许您的雌君也会经历我说的事情。”镜意有所指道。
盛翎下意识反驳:“不会!”
他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冉会好好待在他的身边。
镜却意味不明道:“时日尚早,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雄虫啊,最是受不得引诱,还是主星那种靡靡之风长存的地方。
盛翎垂下眼眸又恢复成怯弱的样子,暗道方才有些激动,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每年死在雄虫手里的雌虫不计其数,您为什么不害怕那些雄虫?”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悠悠道:“况且我杀的大多也都是穷凶极恶之虫。”
盛翎没吭声。
镜看了眼昏暗的天色,不再多言:“好了殿下,今日您先用餐,早些休息。”
盛翎:“噢……”
他摸不准这只亚雌对他是什么态度,星舰上雌虫的恭敬明显是镜吩咐下来的。
谈话间,他也感受不到镜身上的戾气和杀意,像是好玩就把他抓来了。
盛翎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食物,余光却突然瞥见入口抬了一个被黑布罩住的方形大盒子。
抬盒子的雌虫神色紧张,动作带着小心谨慎,生怕磕着碰着。
盒子盛翎不知道装这什么,通过雌虫神色判断出了珍贵。
只是半个小时之后星舰重新启动离开嚯斯诺星。
盛翎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跟那个盒子再次见面。
吃完中午饭,他就被束一言不发的带到了这间空旷寂寥的舱室。
明亮的灯光晃刺着眼睛,盛翎拨弄了一下手腕间的抑制环。打量中央那个被黑布罩住的盒子,盒身又长又高,静静被搁放在了此地。
盛翎等了一会,也没见虫来,视线又落到那个黑布盒子上。
他沉思了片刻,慢慢晃悠了过去,指尖轻动,随后扯下厚重质感很好的黑布。
黑布层层叠叠落在脚边,好似带着腐朽的气息。
盛翎抬眼望去,不出所料的是那副“画”。
他恍惚间回到了初次见这只雌虫的时候,静静悬浮在橱窗里面,美得惊心动魄,半垂的幽蓝色眼眸怜悯世间。
只是雌虫却被做成了珍贵标本,供人欣赏亵渎。
盛翎看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退了一步,微微弯腰,郑重的道了一声歉。
死者为大,上次炸毁实验室,这只雌虫的尸身应当受到了波及。
“难得看见雄虫放下高傲的头颅。”身后响起讥讽声。
盛翎转身看向声源处,只见镜身着宽大的黑色衣袍,衣服下面空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个骨头架子。
镜在监控室里观察了好一会了,雄虫扯下了黑布,静静仰头看着漂亮的雌虫,眼里平静万分,什么情绪都没有,这样的雄虫可真不常见。
他走了进去:“您为什么朝他躬身?”
盛翎听闻垂眸道:“有一只雄虫问我,损坏了一幅画需不需要赔偿。”
镜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没想到利赫会这么说。他也没想着束能成功潜入辅导楼,毕竟有那利赫在,却是没想到利赫竟是冷眼旁观,不过想想倒也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