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翎坐回椅子上:“是我没让他说。”
“殿下,冉从小不长在我身边,没教导好,您多担待。”维斯曼像一个为虫崽着想的老父亲:“性子被他雌父养的傲了点,不听话您也别纵着,雌虫骨头硬,随便惩戒,他不敢反抗您。”
将手里的鞭子讨好的往盛翎面前推了推。
盛翎瞥了眼,收回目光,懒得搭理。
有毛病……
一时间维斯曼拿不准盛翎的主意,也看不来对方那双漆黑的眼里想什么。
维斯曼不喜温,性子冷硬又高傲,还未生下雄虫幼崽,教出来的崽子都像他。
连盛翎昨日来希亚家族都是他从别虫口里知道的,早上匆匆而来,第一时间就是惩罚那只冷傲不讨喜的虫……
厨房————
冉搀扶着温进了厨房,刚入拐角,雌虫微佝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一旁跌去,还好冉扶着,要不然定会狼狈无比。
冉对无措的昀快速说道:“去拿药箱。”
温单手撑地喘着粗气,眼前有点模糊,血浸透衣服,沾到了幼崽身上,指尖滴答下温热粘稠的鲜血。
脖颈间的抑制环急速闪着红光,缓慢收紧,是抑制环察觉了他的反抗意识,对佩戴的主虫实施惩罚。
冉眼见抑制环越收越紧,心一悸,阻止道:“雌父,停下来,别反抗它。”
温却不听,窒息感如大雾弥漫,将他包裹其中,甚至都看不见自己。
手指泛白,用力捏着黑色抑制环,指甲细缝渗出血丝,抑制环红光常亮,收紧速度肉眼可的快起来。
管家不忍再看,撇过头去,这种事情常有发生,每次苦得都是家主。
雄虫每过来一次,家主便不会好过到哪去,明明是那般骄傲的虫,却被雄虫层出不穷的残忍手段折了脊骨,失了尊严。
冉紧紧抱住雌父,声音哽咽:“雌父,求你了,停下来吧,抑制环弄不断的……”
是对宿命的无奈……
冉松开挣扎的雌父,站起身,想去求外面的雄虫解了抑制环,迈开一步,裤脚却传来一道微不可察的力气。
温阻止了幼崽,认命地躺在了地上,眼里无波无澜,像是一滩死水,气若游丝:“别去。”
冉跪在一边:“雌父……”
擦了擦有血迹的脸,直至干净无暇才罢休。
温心疼地摸了下幼崽,是他不得雄虫喜爱,才让他的幼崽活得这样艰苦。
“没事,死不了。”温缓了口气,道:“你的雄主很好,不会像你的雄父。”
冉心疼道:“雌父,您别说话了。”
“哥,药……”昀从厨房后门悄悄跑进,手里抱着药箱。
温借着管家的力道坐了起来,抑制环松开了细小缝隙,不大,却足够呼吸:“你们两个去忙吧,这里管家陪我。”
“两位少主,家主这里有我。”
冉犹豫了下,带着昀离开,去了厨房内部。
温听着脚步声渐远,才卸下伪装,瘫软在管家怀里,肩膀轻颤,不知是疼的还是在哭。
“家主……”管家声音悠远,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疼,想抱住埋首在他怀里展现脆弱的虫,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害怕碰到衣服下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温远离管家,半倚靠在墙上,眼眸失焦地盯着一处,像是在发呆。
“家主,我给您上点药。”
温哂笑:“有抑制环,上药有什么用?”
从跟雄虫结婚那天夜里,这抑制环就跟着他了,想想都三十年了,倒也习惯了。
“抹了总比没抹得强,要不然两位少主又要担心。”
说着,管家去查看衣服下的伤势,新伤旧疤交织在一起,鞭痕、刀痕、烙痕……
雌虫恢复能力强悍,这些伤势三四日便能自愈,可家主常年带着抑制环,压制住了先天性的自愈能力,久而久之疤痕就磨灭不掉了。
管家挑选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温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呼吸都没乱上一分。
温微微歪了下头,借着玻璃的反射,看着外面的情形,开口:“我原先一直以为盛翎是从格勒地区来的,行为性格会有些乖张。”
“您又没见过盛翎殿下,怎么就认为殿下不好?”
温哼笑了一声,笑道:“你才跟他接触了几次,就为他说话?”
“冉半点都不肯透露他的行踪,连我都查不出一点踪迹,谁知道是个什么雄虫把我的幼崽骗去了。”
管家手下动作不停,道:“现在看着盛翎殿下是挺好的,性子也不暴躁,完全没有主星雄虫的坏毛病。”
“刚刚殿下可是喊了您雌父呢。”
温瞥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虫,盯着玻璃上印出的场景,默了会儿,道:“他才来主星多久,真正的主星还没接触道呢,雄虫的奢靡世界,他未必就能抗得住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