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告知...我们知道了。”
墨望舒得了墨辛的道谢,并未表示,瞧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
墨辛和周砚南彻底没了赏玩的心情,比起这次大比,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隐藏好自己,不要暴露在墨甲跟前,但如今他们是作为参赛弟子上台,届时墨家的人一定会当即对他们动手,甚至将当年真相曝出,那他们......
墨辛想到这,心底凉了半截,那他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最主要那时,师尊就会知道,知道自己是个杀人凶手......
纵然墨辛和周砚南再如何担忧,墨家相约而来也是铁板钉钉,就在当天下午,与墨家同时到的还有飞云谷一众长老弟子。
“墨辛,别担心,大不了我们将真相说出来,师尊他们...会理解的。”
事到如今,周砚南只能这样安慰墨辛和自己,同时他心中是真的隐隐抱着期待,师尊和师叔都是讲理之人,只要说明真相,一定不会被重罚。
墨辛惨然一笑,他倒不是担心被重罚,但若是师尊因此赶他出师门,他,他又该如何,他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
最让他难受的,这件事已经连累了南哥,当年他杀人,周砚南不仅包庇,更是明晃晃做了帮凶!
“我只是...担心,师尊会不要我。”
墨辛喃喃出声,他原本在杀人之后,最怕的是死亡,被墨家抓到,受尽折磨而死,但是如今,在千星六年,他的心性全然不同,他如今更怕,师尊会因此厌弃自己,不要自己。
周砚南微怔,面色凝滞,他哪里不会担心,他父母早亡,如今就只有师尊一个亲人长辈,他更是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和家。
两人在房里不知待了多久,最后直到明毓来人寻找,才知道已至申时,九宫坊主已经安排好各弟子的膳食,可以去膳房用膳。
“额,我和南哥还不太饿,明毓长老,我们还是不去膳房了。”
墨辛堵在门口,撑起笑脸,面色淡定自若,他可不想在明毓长老这只精明狐狸眼皮底下暴露,他们若是去膳房,指不定遇上墨家的人,那岂不是明晃晃暴露在人家跟前了。
明毓上下打量几眼墨辛,又瞧了一眼屋里的周砚南,心头浮现一层淡淡的疑惑,却不动声色道:“如此那我就不管了,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再去膳房,九宫坊的膳房全天都会有食物。”
送走了明毓,墨辛和周砚南心底更沉重了几分,心中忧虑,该如何熬过这次大比,若是真的届时上台比试,后果已经完全可以预想到了。
入夜后,墨辛和周砚南商量无果,他们甚至连做戏受伤退出比试,当即逃离九宫这种愚笨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可是一但这么做,师尊他们同样也会察觉,到时岂不是自讨苦吃。
夜半子时,墨辛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说不着,他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脑子里一根弦死死绷着。
终于,他起身穿好外衣,走到窗边望着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他心中又泛起一丝苦涩,当初得知娘亲死亡的噩耗,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安静祥和,就连树上都听不到几声鸟叫。
夜黑风高,九宫坊的天空和千星没什么两样,墨辛瞧着外面并没人,趁着机会飞身来到了九宫坊最高的屋顶上。
这里好像是九宫坊的藏书塔,塔身高于十三层,塔身皆是白玉建筑而成,塔尖还镶嵌了一颗珠子,在夜晚的显映下闪着光亮,十三层的位置俯视下去有些建筑都缩小了些,最主要这个位置并无弟子把守,轻易也不会被发现。
墨辛撩起衣袍直接双手垫在后脑,躺在了屋顶上,晚风轻轻吹起他额间的刘海和细碎的发尾,目光沉沉,同时又不合时宜肚子响了几下,他从下午到现在并未吃东西,也不怪他会饿,可惜他心底压着墨家的事,哪里又有胃口。
脑海中他渐渐浮现当初自己得知娘亲死亡噩耗时的场景,消息是疏影阁的庄妈妈带来的,娘亲的尸首被裹了草席,她不想惹祸上身,就随意丢到了乱坟岗,那时他哭得撕心裂肺,挣扎着将娘亲从乱坟岗带出来,并出了所有积蓄置办棺材,他不能看着娘亲尸体曝尸荒野。
他在安置好娘亲后,才去问庄妈妈关于他娘亲会死的原因,他不是瞎子,当时娘亲身上都是血迹,他悄悄问过大夫,是被生生打死。
想到这,墨辛狠狠闭了闭眼,眼角的泪水还没控制中流下,似是觉得这里不会有人看到,他第一次这样放肆无声的哭,他真的太想娘亲了。
那时庄妈妈明显知道凶手是谁,她也知道娘亲为何被打死,可是为了疏影阁不被牵累,她还是保持着沉默,更是对外扬言与娘亲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