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便不再进山和赵天白忙着家里田地翻新,这都是些力气活,陆家又新添了丁,陆青云坐月子也得留人照看,他们身强力壮的,自然要扛起最重的差事。
花了七八日才将家里的田都全部翻新好,等播好种子,陆青云也刚好要出月子了,按陆阿娘的意思是要好好操办,赵天白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她这个做外祖母的自然要更加上心,一咬牙给打了个银项圈。
柳家那边和她娘家那边也都请了人,摆上几桌席面,虽然没有像柳家上次那样的大手笔,但也算是很体面了,来的都是亲戚,自是没有那么见外的。
也是这会时候刚好,春耕的种子都播下去了,也还没到收麦子的时候,天气不冷也不热,恰恰好是能忙里偷闲的悠闲时光,虽然是亲戚住的也不远,但一年到头也少有走动的时候,自然是要聚一聚的,所以这次要来的人也格外的多些。
陆青云知道的时候说,“这不是借着给我的哥儿摆满月酒的名头让那些汉子吃酒么?他们倒是会找借口的。”
柳小雪笑笑没说话,毕竟一年下来也少有几件能大家一起聚一聚的名头,他们跟土地打交道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全靠那几亩地过活,哪能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整日吃酒呢,更没这个闲钱,邻里之间出门也只是点个头问个好,长此以往,人情都淡了,难得有机会自然要聚一聚的。
陆青云洗了个松快的澡,和柳小雪在院子里晒太阳,之前买的那个摇摇椅总归是能用上了,他被拘在房里一个月,不让吹风不让洗澡,这会儿出来整个人都惬意了。
他见柳小雪不以为意的样子,换了个方向跟他吐槽赵天白喝醉之后有多烦人。
“……他非要让我把他的被褥放地上,他说他要睡地上,数九寒天的,怎么劝都不好使,一身的酒骚味,还摆出一副贞洁烈夫的样子,我对他也下不去手啊!他说镇上主人可能会留宿,那我想着这么晚都没回来了,肯定也是在镇上歇下了,谁知道他吃了酒自己又摸回来了,黑灯瞎火的,猛地一下被人抱住,还是一个酒鬼,我能不害怕吗!就踹了他一脚,撒泼半晚上,弄得我也没睡。”
陆青云有些唏嘘,现在想起来他还头痛,打那之后,赵天白就被他强制了不许吃醉回来,照顾一个醉鬼就够麻烦的,还是一个会撒泼的。
柳小雪也忍不住的笑了:“哈哈哈哈,倒还挺像是大白哥能干出来的事儿……”
“总归是别让汉子喝酒就对了,要只是撒泼就算了。”陆青云压低了声音靠近他耳边说:“还有那些子窝囊的汉子喝了还会打屋里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人,旁的本事没有,就会在家欺负女人孩子。”
柳小雪自然知道,他们村子里就有那些看着人模人样的,一喝醉了就打屋里人,酒醒了又哭着说下次不会了,下次喝醉了还是会打,有时候村里人看不过眼,也会去劝两句,劝两个句就歇两天,歇两天又接着喝酒接着打,日子久了,他不喝酒也会打,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改不了的。
有些人忍了就一直被打,要是忍不了跑回娘家去,周围人也多会劝着他们体谅,说哪个汉子不爱喝酒,平时对他们还是好的,日子嘛,忍忍就过去了。
总归这好像是个常态,而拿这些话来劝那些被打的人的,往往竟然也多是妇人,不过柳小雪始终认为,这是种混账话,一天两天忍得了,一年两年一辈子,那可怎么活?
柳小雪不屑:“那是他们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好的,不过是借着酒劲发出来罢了,别看他们像是喝醉了,对方若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看他还敢不敢上手去打。”
陆青云挑挑眉,显然没想到柳小雪是看得清的,他一直以为柳小雪很单纯,许多事情都不能看破,不曾想,他是看得最清楚的。
“可以啊雪哥儿,你说的对,只有最没品的男人才会这样子。不说他们了,烦人,咳咳,那二山喝醉以后会不会撒泼?”
陆青云挤眉弄眼的,他的亲兄弟,他自然还是知道秉性的,别说是喝醉了,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了,估计也不会动他夫郎一根手指的,不过每个人喝醉后的反应都不太一样,他倒还是真的有点好奇,陆青山喝醉之后会怎样?
陆小雪想了想,别说撒泼了,陆青山好像压根就没有在他面前喝醉过,他平日里要去进山,少有跟汉子们聚着喝酒的时候,偶尔去过几次,也是点到为止,要不是闻着他身上有酒味,柳小雪都会怀疑他当时压根没喝酒。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他们成亲的时候陆青山被灌了许多酒,但柳小雪也不确定他当时是醉了没有,一直到歇息前,他看起来都挺正常的,虽然进屋的时候走不太稳,还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