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爵撩袍坐落,下人即刻上前续了茶,之后很快又退至一侧。
萧爵似笑非笑,“花厂公,你今日来我府上,不会只是讨杯茶喝吧?”
萧爵的性子一向直截了当,能用一个字表明的事情,他从来不说一句话。这已经是举朝皆知的事实了。
花公热脸贴了冷屁股,他兀自喝了口茶,又道:“杂家实话跟你说了吧,内阁呈上的账本和证据,皇上连夜审阅过了,张家翻案的圣旨已经拟好,不出几日,张大人夫妇即会被召入京,杂家今日过来,是想向萧大人你讨个人情,你看……。不如先把张楚楚交给杂家吧?”
萧爵脸色未有变动,“我竟不知花厂公是个念及旧情的人?”
花公语塞,跟萧爵真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他都好言好语了,还想怎样?
“你也知道,我曾欠过张大人一个人情,这一次他能得以回京,都是靠着萧大人暗中出了力,张楚楚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萧大人又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把人交给杂家吧,那孩子也着实可怜了,本是深闺小姐,却是摊上了这桩事。”
萧爵没有理会,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日将张楚楚从教坊司带出来的时候,另有几股势力想抓她。
当然不是冲着她的美貌去的!
账本才是关键!
不过,现在账本已经入了内阁,且到了皇帝手上,张楚楚便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了。
不可否认,萧爵一开始也有那个心思,但是此刻……
他揉了揉了眉心,自己都快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睡过觉了。
片刻,萧爵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他道:“放?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又为何要放?”
花公失语,也腾的站了起来,“萧大人!你……。。你想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偏生就动了她?”他一开始不过是开个玩笑,反倒成真了?!
萧爵没有理会,人已经转身离开,“厂公慢走,本官就不送了!”他直接逐客。
花公执掌西厂,势力滔天,非忠非奸,就连锦衣卫也被他压制住了,现如今朝中也只有内阁可以与他抗衡一二。
面对萧爵如此态度,花公已经习以为常,他单手摸了嘴,看着萧爵大步远去的孤高背影,几乎是焦躁的跺起了脚,自言道:“这个萧爵,平时清高得很,原来不过是没遇到合胃口的!一碰见真绝色,还不是跟个凡夫俗子一样!”
*
萧爵思路很清晰,但脑子已经开始嗡鸣,好像自从张楚楚来了他府上,他便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他知道这个时候该睡了,很多时候他会忘了自己也是个凡胎□□,但此时此刻,他神清气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愉悦,一路从前厅去了后院。
护院小哥自然紧跟其后,当行至后院时,他不得不止步,就算萧府的后宅形同虚设,但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轻易踏足的地方。
“大人,属下……。。在外面守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毕竟萧爵鲜少来后院。
萧爵侧目,“难道你还想进来?”
护院周身上下瑟瑟的寒了一下,立即站得。笔。直,“属下不敢!”
萧爵并没有愠怒,他继续往小径深处走去,很快就轻车熟路就找到了瑶姬所在的屋子。
此时,瑶姬趴在临窗大炕上的小几上,正专注的画着人物关系图。
从萧爵的角度去看,她懒懒的趴在那里,一点都无千金小姐的优雅,不过他却觉得很好看。萧爵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果翠出去。
果翠相当机智,加之巴不得自家小姐能早日冠上首辅夫人的头衔,此刻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屋子。
瑶姬正在整理几个关键人物之间的关系,当眼角瞥见一抹眼熟的衣料之后,她当真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却是将计就计。
她思忖了一番,手持毛笔,就跟思。春少女似的,嘴里喃喃道:“哎!大人这般风清朗悦,貌若潘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俊美到连牡丹花见了他都害羞的大好人,怎会有人想杀他?”
说着,她持起朱笔在‘花公’二字上画了一个叉叉。
又道:“是二皇子?也不对!”她再次画叉。
“难不成是黄轩?这绝对不可能!”再画。
萧爵:“……。”她又在耍什么把戏?她以为自己没有发现她方才明明身子一颤了么!
实在狡猾!
当瑶姬第五次画叉时,一只大掌凑了过来,从她手中夺下毛笔,然后以她没有预料到的举动,打横将她抱起起来。
瑶姬瞬间如同受了惊吓的鹌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但两息之后,却娇笑道:“讨厌!大人您吓着妾身了。”
萧爵没有说话,他还是头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女子,几步之后,二人便来到了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