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岑慕宁垂眸缓缓念出这三个字,随即眸光一闪,惊诧道,“寨主是在怀疑苏大人?!”
想来这徽州城说一不二的只有宋老二,但若是说,除了宋老二以外的掌权人,则非苏泊莫属。
能在徽州城内动用势力且悄无声息地纵火作案的,除了宋老二和飞云寨外,也就只有这徽州的知府才能做到了。
而后岑慕宁警惕地看向一脸淡然轻松的焦耳,忽而含讽笑道:“看来就目前情况来说,本宫也只不过是个寨主的一枚棋子罢了。”
焦耳闻言,立刻抱手作揖,似乎是在认错道:“若非事出紧急,在下也不敢如此,但为了临月,在下愿意出生入死,在所不辞,若是对公主不敬,还望谅解。”
岑慕宁并不恼怒:“你大费周章,绑本宫过来,又故意引导本宫猜测苏大人,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和驸马的职权,调查这整件事罢了。”
忽而,她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或者说,焦寨主,你也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焦耳双眼微微睁大,眸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起身踱步,最后竟是心下一横,撩起衣摆,跪地拜道:“还望朝安公主恕罪,在下会告知所有。”
岑慕宁微微垂眼,闻言她不禁长舒一口气,果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你起来吧,把你所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岑慕宁神色严谨,一本正经道。
他两眉紧拧,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仍在犹豫。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私自绑走公主,是大罪,很有可能………是死罪。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了一抹笑意,娓娓道来:“我认识一位大人,他曾交给我一枚白玉印章。”
寥寥几个字,足以掀起滔天水花。
又是白玉印章,这满朝文武拥有白玉印章的人并不少,那是贵族高官身份的象征,若是世家大族,也必不可少。
岑慕宁眉头紧锁,即便心中惊诧不已,但她面上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仍旧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只凭这个信息,还不能断定背后之人。
焦耳特意偷瞄了一眼岑慕宁的神情,随后继续说下去:“但我不会透露出来这位大人。”
“白玉印章并非寻常物品,怎会随意交予你?”岑慕宁试探道。
焦耳起身,透过一方窗子凝视远方,解释道:“倘若公主知道你需要看守的东西是军火,这种冒着诛九族之罪而犯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没有重要的证明,公主敢做吗?”
的确,岑慕宁仔细思考,一旦他们上了同一条船,便不会轻易透露出对方。
想必那人竟然愿意把这个事关自己身份的印章交给他,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让焦耳替他们办事。
岑慕宁直截了当道:“那所以,你背后的人想要本宫做什么?”
“公主错了。”焦耳不紧不慢道,面上多了一丝自嘲的微笑,片刻后,他凝眸道,“在下也想看看这背后之人,是谁。”
“你拥有白玉印章,却不知道背后之人……”岑慕宁刚准备置疑,却忽的一顿,与焦耳对视一番后恍然大悟,倘若他们都只是棋子呢。
这背后之人远没有露出真面目!
顿了一下,她沉声道:“你怎么确定给你白玉印章的高官不是背后真正的布局者?”
“直觉吧。”焦耳笑了笑。
这笑容却令岑慕宁一阵心慌,她总觉得,在这件事里,还有什么是他们从始至终所忽略的。
“所以,你想同本宫合作?”岑慕宁狐疑道。
焦耳豁然一笑,眸光坚毅清朗却又偏偏带着些阴沉,翻滚着她看不太懂的恨意:“合作谈不上,公主,在下只想要一个真相,要一个,困住我三年的真相!”
岑慕宁瞬间有些触动,她与江无妄又何尝不是在寻找一个真相,一个还赤霄军与谢家忠良累累血命的真相。
“我受命困在此处,命令是,守着军火,倘若军火被有心之人找到………”他顿了顿,心中一片苦闷,如鲠在喉。
“恐怕,临月将再无宁日。”岑慕宁接过他的话,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并不少见,但偏偏当自己身处危局时,才真真切切明白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那你如何保证,你背后之人不会是这有心人?”岑慕宁微蹙眉头,目前的情报有限,她谁也不能轻信。
焦耳听闻这个问题,竟也鲜有的陷入了沉默,他的确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