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方丝毫不带留情,攻势更加凌厉,发了狠地要取他性命一般。
今年的论剑大会因为奖励特殊,所以决赛前双方都是签了生死状的。无所谓点到即止。
如果月白衣真的在比武台上被杀了,祁芜觉得自己真的会疯。
莫钦也紧皱着眉,神色焦虑地望着台上的情形。
他一直都只知道长歌剑术不俗、武功不凡,却不知竟已达到如此骇人的地步。
他倒不关心谁输谁赢,就怕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了伤,他心里都会忍不住担忧。
毕竟他们都是红叶山庄出来的,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友人,约定好要一起守护山庄。如今看着台上生死互搏的一幕,竟有种同室操戈的心痛感。
比武台上,月白衣也已经明白凭借自己那点底子,是斗不过长歌的。
此刻,他大可以主动退下比武台,让出优胜者的位子。虽然失了颜面,却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他时刻记得自己这条命是要留着让祁家血债血偿的。
可是,一想到看台上还坐着那人,而长歌的心思又一向难以言说,不管是忠心护主也好报答恩情也罢,他却是不信了其中没有掺杂什么别的情谊。
月白衣的理智说着保住自身要紧,心底的一股冲动劲儿却泛了上来,淹没了原本清晰明辨的计划。
从前在红叶山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对付。只是因为莫钦的存在才堪堪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如今比武台上见面,自然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此时他若是投降,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长歌了?
而这其中仿佛还带着别的方面的“不如”,只在两个男人心里清楚。虽未言明,却在不言之中就已经说定了的。
但现在的情形下,月白衣若是想赢,只有祭出绝招---凌云剑法。
他虽已经从祁家暗阁中拿到父亲的剑谱,日夜苦修却也只练到了第三重。
如果凭借此殊死一搏,他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出其不意制胜。可是......
月白衣犹豫了。一旦他使出凌云剑法,难保在场不会有人看出来。无异于打草惊蛇。
祁家会怎么怀疑他?祁翎煊会不会直接下令秘密铲除他这个隐患?
然而,就在他内心拿不定主意时,长歌已经发觉他分心的破绽,出其不意地斜身一挑。
长剑飞旋,剑光刺目。
“白衣哥哥!”
“停手!”
两道声音自看台上同时响起,黑衣剑客的剑尖眼看着就要刺穿白衣公子的胸膛,却在这一刻堪堪停住,刚好抵在月白衣的心口。
随即,一道俏丽的身影飞至半空一跃而下,来到了月白衣身边,紧张地查看着他的状况。
莫钦也站起身子,向他们的方向张望,神色焦急异常。
确定月白衣没有受伤,祁芜这才起身,俏脸拧作怒容,对长歌怒斥道:“你已经赢了却还想杀他!这便是你的侠道吗!简直是草菅人命、罔顾天理!”
黑衣剑客没有答话,利落地收起了长剑负在身后。面具下的眼睛却望向看台上的某人,深邃而晦暗,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见月白衣无事,莫钦这才安下心来,重新坐回位子上。
然而他的失态已经引起了身边男人的注意,浅色的眸眼定格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着仿佛想要将他心中所想看穿一般。
在场的人中,最淡然自若的莫过于祁翎煊了。
他一手搁在扶手上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下生死相搏的场面。
一个是莫钦的竹马,一个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护卫,却斗得你死我活的好戏让他看得开心极了。
可是,当胜负已分、月白衣就要死于黑衣剑客刃下时,却没想到莫钦会站起来大声阻止。
更可恨的是,那剑客还真听了莫钦的话。
霎时间,祁翎煊心里兴致全无,方才还高涨的情绪也消失无影。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诡异的想法:若是方才月白衣真的被长歌杀了,那该多好。虽说祁芜或许会伤心欲绝,但比较起来,他的心情却会比现在好上十倍。
第230章 我家竹马绿了我(41)
不情不愿地从座上起立,朗声道:“胜负已分,囚歌剑,胜。”
见主人家发话,众人的注意力立刻从月白衣和祁芜身上转移过来。
不少人都感到讶异---还以为祁翎煊会顾及和驸马的亲戚关系,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找个不仁义的理由顺势剥夺长歌的优胜席,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却是不偏私。
只是看那祁小姐怒火冲冲的神情,便知是对自己兄长的决判很不满意的。
长歌的目光从月白衣身上淡淡瞥过,仰头望向看台上高大俊美的男人,拱手行礼道:“请问城主之前所说能满足在下一个心愿,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