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嗓子里。
透过皎洁的月光，霍楠楠清晰地看到——
那女子的脚下，没有影子。
霍楠楠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底。
作为一个人类，她是有影子的。
霍楠楠的脊背一下子就发冷起来。
她试图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匆匆地准备离开。
但是那个女子突然抬起头来，披散着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撩到了一边。
霍楠楠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了整张脸，满脸都是已经凝固的血。
受了这样严重的伤的人，绝对不可能还是活人。
……
坐在纪禾的对面，霍楠楠的手有些局促地绞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出乎意料，她没有杀我。
“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想不想变美。”
曹尚：？
“她怎么会问你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说她看得出来，她看出来我最想要的就是一张漂亮的脸……”
还真的被那女鬼说中了。
霍楠楠想要的，就是一张漂亮的脸。
从小到大，毫无特长的她一直都泯然众人。
也从来不会被喜欢的男生注意到。
但是如果，她能够漂亮一点……
如果再漂亮一点，他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不会闪躲了。
如果在漂亮一点，她也敢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了。
她真的，好想变漂亮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霍楠楠也很清楚这一点。
察觉到女鬼暂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之后，霍楠楠的胆子也大了：
“你可以帮助我变漂亮，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女鬼阴沉地笑了。
“我想要借助你的身体，帮我做一件事情。”
霍楠楠：“她说她已经死了，不能久留人间，但是她还有想要调查的事情，所以必须得留在人世。她想要附在我的身上，利用我的身体去调查一些事情……等查清之后，就会离开。”
霍楠楠的转述听得曹尚一脸不可思议：“你同意了？！”
“嗯，”霍楠楠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我想着，反正只是暂时附身一段时间，等她离开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样了……”
纪禾：“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好看吗？
“因为随着鬼气的侵蚀，你的五官在变得和她越来越像。”
肿泡眼变成了双眼皮，塌鼻梁变得高挺，皮肤也变得光洁细腻。
霍楠楠：“这不就是她承诺的会让我变得好看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完全变成她的样子之后呢？那时候，在这个世界上，霍楠楠还存在吗？”
听完纪禾的话之后，霍楠楠完全呆住了。
她突然就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
自己这张完美无缺的脸，有的时候会失控。
尤其是在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
她起床上厕所，发现自己顶着的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血肉模糊的脸。
这就是“侵蚀”。
霍楠楠，会逐渐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第206章 好大一碗狗粮
“楠楠，你……”曹尚看着霍楠楠，表情十分复杂。
霍楠楠也抬头，看着曹尚。
语气有些悲哀。
“现在事实你都知道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好看。”
她真正的脸，和她身份证上的一样平庸。
虽然不丑，但也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一见钟情。
这个世界上，长得漂亮的人，就是能轻易地得到别人的爱意。
“但是我不后悔。”事到如今，霍楠楠还是这么觉得。
如果没有一张漂亮的脸，她永远不可能认识曹尚。
她和曹尚在大三那次晚会上，因为共同主持晚会而相遇。
对于曹尚来说，那是两人的初见；
但对于她来说，不是的。
因为有了一张漂亮的脸，她终于敢不坐在台下，终于敢报名竞选晚会的主持人。
在面试的时候，她十分镇定，侃侃而谈，赢得了所有老师的赞许。
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个位置。
如愿以偿地……站到了他的身边。
她敢要他的联系方式，敢大方地约他出来玩，敢大胆地向他说我喜欢你。
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就是她的底气。
“我本来以为我能一直这么漂亮，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
霍楠楠苦笑了一下。
“我的漂亮是假的，曹尚，我们分手吧。”
说着，霍楠楠就起身。
她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因为她知道一定会发生让她难堪的事情。
那还不如她主动提出，主动离开。
可就在她与曹尚擦肩而过的时候，曹尚突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