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凉凉大惊。难道刚刚迟牧发病真的和这个白玉有关?
“卫林看到白玉从药盒子里取出了一枚透明的小药丸,随即握在掌心,在那之后,我体内的邪物便按捺不住了,开始入侵我的精神。”
迟牧冷冷地道:“那药丸恐怕是无色无味,会在空气里挥发药效,所以就连在场的你我都没有察觉到。”
迟牧以前被头疼困扰,无力去细致管理朝廷政事,但他没想到,竟然敢有人胆大包天,把胆子打到他身上。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是时候让某些人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称为暴君了。
“……”涉世未深的白凉凉被震惊地无话可说。这种手法也太过阴毒了吧?如果当时他不在现场,发病的迟牧下场会怎样?
迟牧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伸手温柔地捏了捏白凉凉的小脸蛋。“不过还好,你在朕身边。”
“拿着。”迟牧从腰间取下了一样物件,递到白凉凉手里:“有了它,你就能随便出入这宫里任何地方,以后也方便些。”
白凉凉定睛一看,发现原来这是个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还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精贵样式,看上去像是迟牧私人使用的令牌。
“谢陛下。”白凉凉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迟牧靠近,对方亲自将这枚令牌系到了白凉凉的腰间。
两人接触之近,白凉凉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炽热的呼吸,他不自在地向后稍微挪了挪。
迟牧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吩咐他不要弄丢后,霸道地命令道:“不许离朕太远!必须要随叫随到!”
“是。”
见白凉凉答应,迟牧这才满意地点头。
白府。
白竖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徐徐写下一个大大的“静”字,末了,他像是不满意,粗暴地将整张纸面卷起,揉成一团,恶狠狠地砸在地上。
“老爷。”一旁的小厮对此心疼得不行:“依奴才看,您这字写得精妙绝伦,怎么就不要了呢?”
白竖冷哼一声,不满地睥睨道:“你区区一介奴才懂什么?”
“是,是奴才多嘴!老爷莫怪!”小厮躬身回答得行云流水,平日里怕是没少挨训,之后他便不敢再开腔。
就在这时,白玉面色沉重地从走廊踱步而来。
“如何?”白竖欣喜地问。
下一秒,他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于是对着小厮说:“没见着少爷回来了吗?还不赶快滚下去。”
小厮脚下抹了油,立刻告退了。
“父亲……”白玉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父亲:“傀儡蛊失效了。”
白竖脸上的表情一僵。
“你说……”白竖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傀儡蛊失效了?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没有诊断出错?”
“父亲。”白玉深呼吸,随后道:“儿臣怎敢骗您。”
“为什么会失效?”白竖瘫倒在太师椅上。
白玉把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了他:“儿臣从皇帝小儿的脉象上来看,傀儡蛊已经十分虚弱了,他已经无法影响、掌控宿主的思想。我只好启动以前决定好的下策。”
所谓下策,就是利用那些特制的透明药丸,刺激蛊虫发动做最后的疯狂,以此杀死宿主,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如果迟牧不受傀儡蛊的影响,那么他必定会成为他和父亲计划的极大阻碍。
“可惜了……”
白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露出唏嘘的神情。那颗傀儡蛊是他偶然从南滇弄到的。光是养育到成虫,就花了不少功夫,如今即将殒命,他又怎能不心疼?
不但如此,这枚傀儡蛊还繁衍了一些子蛊,他费尽心思将无数子蛊种在御前奴仆的身体里,以控制这些下人帮自己办事
一旦傀儡虫母蛊死去,那么被它控制的奴才们也会逐渐恢复清明,到时候他们父子二人想要结党营私、做些小动作也没有以前方便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国殇,例行白事吧。”白竖冷笑一声。“想必宫里很快就会传消息过来。”迟牧和蛊虫的死亡对他来说虽然很可惜,但也并非不能接受。他早已将这天下视为囊中之物,无非就是再麻烦一点,再多等段时间罢了。
想到这里,白竖又气又疼的心脏才稍微缓和一点。
“家主大人……宫里的小李子传来消息了。”
这时,刚才那名离开的小厮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他脸上带着几分害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家主的表情,生怕自己被迁怒。
那名叫小李子的太监是伺候御前的人,也是子蛊的控制对象,以前没少给白家父子传递宫里的消息。
白竖看到小厮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了极度的不安。难道……白竖转头和儿子对视一眼,他看到白玉眼中也映射着紧张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