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话匣子,继续道:“英士叛逃一事牵涉众多,那些勾结外敌的长老都被处分了,雁霞长老现在还被关押在暗部监狱,我想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海月这才从五颜六色的回忆里抽身,看向说话的富岳。
短短数日,他老了好几岁,白发成簇,皱纹加深,眼睛浮肿,一副精神头不好的样子。
她听止水说过,那些长老们听信面具男的谗言,想暗中操作,让英士继承止水的别天神,反过来控制木叶,以此为契机,让宇智波重回巅峰。
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野心家的下场,也算自食恶果。
“止水的事……我很抱歉。”
富岳弯下腰,沉重道,“是我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海月吃了一惊,立马扶起他:“富岳大人……您这是?”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海月觉得,大家似乎误会了什么事。
于是她也问出了口。
“诶?”
富岳表现得比她还吃惊,“你和止水不是在交往吗?我是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男女朋友?”
“如果是我误会了……”
他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两人总是同进同出,表现的很亲密,还有这些信……他可不认为止水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轻浮男人!
“但是你们——我是说,你们看起来就像在交往一样!”
富岳敢肯定,不光是他,木叶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这么认为!
如果这两人没有交往,那才奇怪!
“交往……可是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她在困惑,又或者说,是在尝试理解超出常识范围的事情。
“不、不算吗?”这话倒把富岳问懵了。
他想,难不成是自己年龄大了,所以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了?
——
木叶公园没有什么人。
正午时分,太阳有点晒,汗稠稠地粘在身上,连街角吹过来的风都有几分缺乏氧气的憋闷,像是沉在水里,浮不上来的游鱼。
海月抱着铁盒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交往啊……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事。
又或者是,她暂时还不能理解的事。
她看过很多书,对于经典的爱情故事都能如数家珍,但说句实话,她不太能理解“爱情”这种东西。
自来也大人的小说提到过,爱情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是一种玫瑰色的、持续瞬间的永恒。
但这种比喻太过抽象,她很难和某种具体的感觉挂钩。
或许是天生的缺陷,又或许是进化的必然,她的情绪波动有一定的阈值,虽然也会“生气”和“高兴”,但真正说来,她并不存在过于强烈的爱恨。
止水或许比她更早发现了这件事。
——所以那次以后他才什么都没有说吧。
那次在海洋馆……
她忽然坐直了。
原来……那个时候是告白吗?
***
“你是说……他们两个没有在交往?”卡卡西震惊道。
卡卡西和鼬正慢吞吞地沿着小道走。
阳光火辣辣的,不光是他们,就连路边的蚂蚁也贴着墙根躲暑。
在海月离开墓园后没多久,他们也离开了那个肃穆之地。
至于去哪里,谁也没想好。
或许在某个分叉路,就各自散了。
但是卡卡西还有一个疑惑,因为他发现海月是真的对大家的特殊照顾感到困惑,像是搞不清自己的定位,稀里糊涂地接受安慰,又稀里糊涂地回馈谢意。
结果没想到,他本是随口一问,却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止水说过,他之前计划过一次告白,但并没有成功。”鼬道。
“他被拒绝了?”卡卡西更震惊了!
但比起“被拒绝”这件事,他更难以理解的是,在告白失败后,这两人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成天黏在一起!
——说是告白成功了还差不多,现在才说失败,换谁不误会!
“也不全是。”
鼬想起了那日止水的无奈,夕阳照在他的侧脸,有一种苦咖啡的色调,“他说海月还没有开窍,不是告白的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卡卡西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对付不开窍的人,只有直球最为有效。
“他说,这会让他有种趁虚而入的感觉,”鼬回忆道,“那不是他想要的感情。”
“那他想要什么?”
“对等的回应吧。”
“我看不出来二者的区别。”
“是吗?我倒是能理解他。”
“因为你们很像,不如说,思维方式是如出一辙的……嗯,固执!”
“固执?”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