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哑了大约有数十秒。
“嗯?不想去吗?”
“.....纱季小姐想去哪里呢?”
她看着纱季小姐如愿以偿一般的笑了,她站起身。
“陪陪我吧。”
02
纱季小姐去了居家店、书店,在路过的时候还去买了两个可丽饼。
虽说初春多是在旁边带看着的角色。
好像她站着的地方时间流逝和别处不一样似的。初春将双手交握在背后、望着别处发呆。阳光将脚下的地砖一劈为二,毫不留情。她沿着那条黑线站着,脚尖反复挪动摩擦、却不曾越过界。等她晃过神来的时候,纱季小姐已经提着东西跑回她身边了,然后问她下面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自然是说不出些什么的。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所以她去哪里都可以,或者说,哪里都不去也可以。
安安静静又普通到没有个性、话少到不如不说。这就是那个“初春”最真实的状态了。
确实、这样的孩子怎样都不可能会讨人喜欢的。
纱季小姐的笑容浆在她的眼睛里,也许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消逝了。她反复蠕动着嘴唇想努力说出些什么,话语磕倒在牙后面。一个音都出不来。
她很感谢一直都在耐心等待的纱季小姐。
位于她视野内的纱季小姐逐渐被周身溢上来的杂色笼罩,喧嚣的话语、异样的藤蔓。毫无违和感一般就如此凑上前来了。
魔女结界。
初春短暂的有股如梦初醒一般的感觉。
她伸手拉住了纱季小姐的胳膊,将她朝后扯回几步。一边准备着辞藻安抚马上会惊恐起来的纱季小姐。
“...后面就是魔法少女的工作了。”
03
初春没去过鬼屋、也不可能会去。但如果要是去了鬼屋的话,纱季小姐一定会是和现在一样的反应。
如果那会动的玻璃器物是上面吊着线的道具还好,但在这里它们是真真切切毫无疑问活着的。初春用丝带在纱季小姐的腕上缠了两圈。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好让她别颤抖的那么厉害了。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啊啊————!!!”
“嗯...不是妖怪。”
已经身着小洋裙的初春在她旁边走着。
说完这句话后纱季小姐好像反而更害怕了一些。
对于她来说那些是非常普通到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使魔、魔女。隐藏在魔女结界中的诅咒。用枪与魔法就可以将他们灭杀,而后消去诅咒。他们总是叫嚣着她听不懂的话语,也无法理解。
“你不害怕吗?”
声音有些颤抖的纱季小姐问她。
初春摇了摇头,“这是工作。”回答的也很干脆。
她捡起从裙底掉落而出的手木仓、编制出大面的丝带缠住那些一涌而上的使魔。玻璃器物们的头领是只银匙状的魔女。在这个狭小的结界内乱成一团。使魔们间碰撞的叮叮当当、魔女的嘶吼、还有纱季小姐害怕的声响。她凑过去说,“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起效了多少。
她向着庞大的魔女跃去,子弓单在她的表面炸出礼花、迸发出白色的焰火,将初春的背影也融进去。这只魔女威胁不怎么大,她很快就已经露出一大半的窟窿了。纱季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初春跳进去又出来,和变魔法一样从裙褶下掉出数不尽的枪,又朝她口中的“魔女”扔过去。
初春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明明她们应当是一同害怕妖怪的那类人。
此刻的她甚至已经都快解决完这位魔女了。
“...你难道不害怕吗?”
纱季无意识的喃喃着。
初春摇了摇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你就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纱季看起来像是有些无奈一样的脱口而出。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初春倒是迟疑了。结界逐渐化为碎片,四周的景象化为夜晚的真仓板市,那只小小的悲叹之种“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即便是这样,初春还是保持着她略微睁大了些的眸子立在原地没动。
纱季小姐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意外。
初春当然不可能没有害怕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每天的里面都有那么一段时间在纠结了。神栖66町的不净猫融进了她的血管里,教育委员会刻进了她的皮肤里,单是触碰就足以让她直接跳起来。
害怕的东西、对于初春来说更像是一种感觉,和撕不破的迷雾一般绕在她的身周。在这个短暂而凝固般的数秒间、她眸子内的纱季小姐不停的逐渐虚化,而后透印出栎林乡的画面。
是她害怕又向往的童年,畏惧又珍爱的孩童。一个场景可以同时在她的愿望与噩梦里。它带来的温度与伤害呈着相同的数值。吸进肺腔里的空气突然凌冽起来,但是被她拼命暖着。也不管是不是徒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