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敷衍的嗯了一声。
对这些她并不感兴趣。
“夫人，我想出府一趟，但是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我没有居住证。”杜芸说道。
闻言，苏云春回道：“这有何难，你是我的婢子，就算我疯了，在这府里还是正室，想什么时候出府？”
“明天吧。”
这会儿已经下午了，出去待不了多一会儿就得回来。
“好，明日你拿着我的手帖，去南斋坊买一些点心回来。”
“不会给你惹麻烦么？”杜芸问。
闻言，苏云春笑道：“这有什么麻烦，就算是疯子也总得有清醒的时候。”
晚间，小翠儿去大厨房拿饭，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脸上却莫名的多了一个巴掌印。
小翠儿红着眼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
清汤寡水的四个菜，一个白菜炒木耳，一份老鸭汤，闻不到半点香味，老鸭汤上飘着一层油，大约是凉了的缘故，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
还有一份炒豆腐。
打量着这些吃食，杜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帮看人下菜碟的奴才，竟让堂堂知府夫人吃这些下人食。
不经意的回头，忽然瞥见小翠儿脸上的巴掌印，立时，她的神色突变。
“谁打的？”
杜芸捧着她的脸，仔细的查看，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第681章 681：问责
“郑姨娘身边的喜鹊，我给夫人拿饭食，喜鹊也看上了那道珍珠丸子，便与我抢，我一时不查，被她给打了一下。”
“不过她也没占到便宜，谁也别想吃，一碗珍珠丸子都被我扣地上了。”小翠儿得意的说道。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崔姨娘带着哭哭啼啼的郑姨娘过来了。
这是要兴师问罪哟，杜芸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转而看向正往嘴里扒拉饭，一点吃相都没有的苏云春。
“........”
默默的给自己点根蜡。
还是疯子好，不想管的事儿，只管装疯即可。
她也想疯。
正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
春风得意的崔姨娘堪比桃花娇的脸庞映入眼帘。
“姐姐，在吃饭呢？”
崔姨娘虚行了个礼，随即坐在一边。
苏云春也没抬头，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一般，依旧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疯子的角色。
把头埋在碗里，闷头往嘴里扒拉饭。
像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一般，崔姨娘也不计较。转而看向杜芸，例行询问了一下后，说到正题。
“原本妹妹也是不想来叨扰姐姐的清净，无奈老爷信任，将掌家之权交给我，我只能替姐姐多操点心了。”
说着，崔姨娘拿出帕子，倾身上前，给苏云春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要是不知道这里面猫腻的人，瞧见这一幕，还真会当崔姨娘是个良善的。
杜芸垂下眸，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这个时候，她要是开口说话，那就等于是将把柄送到崔姨娘手上。给她一个惩治自己的罪名。
她可不傻！
“妹妹知道，姐姐病着，对下人也是有心无力，因此不劳烦姐姐忧心，妹妹愿意替姐姐分忧。”
说完，崔姨娘看向杜芸，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随即落在小翠儿脸上。
“可是她？大闹厨房，将珍珠丸子汤扣在地上了？”
郑姨娘红着眼，细若蚊声的点点头，“就是她，不仅打了妾的婢子，还将珍珠丸子汤扣在地上。嚣张至极。”
“她说的话你可认？”崔姨娘看向小翠儿问道。
“是喜鹊先动手的，婢子才还手的，珍珠丸子汤也并非婢子有意扣到地上的，是在撕扯中不小心碰翻的。”小翠儿回道。
“你可知这珍珠丸子汤是老爷特地赏给郑姨娘的，你身为夫人的婢子，仗着夫人病着无心管束你们，便如此为所欲为，若是不惩治你，赶明儿这府中的下人纷纷效仿起来，还有何规矩可言？”
说完，崔姨娘看向身边的婢子豆蔻，说道：“去把陈婆子叫来，该怎么罚，让陈婆子来办。”
“是。”
不多时，陈婆子来了，瞧着这一幕，脑袋都大了。
“陈婆子，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依你看，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好？”
陈婆子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在府中生事，按照规矩，挑事者二十大板，另一方十板子。”
还挺公道，杜芸垂眸冷笑，这崔姨娘倒是比她想象中有脑子。
如此这般，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般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倒是不好办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决计不会让小翠儿挨这板子的。
打板子这件事，也是有讲究的，力道，分寸，都拿捏在打板子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