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芸慢慢停住脚步，眼底划过一抹伤怀，“本想着去京城找罗不素，但......算了，走吧。”
此刻她的内心也在煎熬挣扎着，她身后不仅有父母家人，还有陆良生，陆良生如今的处境危险、艰难，这宋雪瑶的身份让她惶恐。
“杜姑娘，你等等......”
宋雪瑶急切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杜芸随即加快脚步，不想在与她多费口舌。
“杜姑娘，婆婆不行了，让我带你回去！”
宋雪瑶从后面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满脸泪痕的看着她。
见状，杜芸一愣，明明走的时候蔡婆婆还好好的，这才多一会儿工夫怎么人就不行了？
见她不信，宋雪瑶急切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求你，跟我回去吧。”
小翠儿看看满脸是泪的宋雪瑶，再看看杜芸，试探着说道：“姑娘，咱们就回去看看吧。”
见她站在那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小翠儿将她拉到一边，回头看了看宋雪瑶，转而看向杜芸。
“姑娘，婢子虽然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您跟大公子到底是亲姐弟，如果大公子真有什么，您后悔了怎么办？”
“生气归生气，您说是不是，咱们就回去看看。要是大公子还惹你生气，咱们就走，再也不理他了，好不。”
“哎呀，走吧，就当回去看看啦。”
杜芸被小翠儿连拉带拽的回到了大仙庙。
见到蔡婆婆的样子，着实令主仆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蔡婆婆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的躺在那，前胸上布满了暗红的血迹。
杜芸心下一惊，这才多长时间，为什么她竟会到这个地步？
蔡婆婆见她来了，吃力的抬起手，示意她过去。
杜芸看了大力一眼，迈步朝蔡婆婆走去。
蔡婆婆的手很凉，死死抓着她的手，看向瘸婆婆，笑着说道：“还是你说吧。”
瘸婆婆点点头，看向杜芸，“她是当今圣上第十位公主。”
杜芸：“！！！！！”
不必说了，她已经全部知道了。
生活啊，果然处处狗血！！！！
瘸婆婆又是铺垫又是渲染的，将一个原本就简单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洋洋洒洒的讲完了。
“这件事太大了，背后主导的人是皇后跟瑞嘉贵妃，瑞嘉贵妃当年死的蹊跷，这背后肯定有皇后的手笔，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何不告诉你的原因。”
“我们只想她择一良人，平安终老，求姑娘能庇护她。”
这是自认识瘸婆婆以来，杜芸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
“先前是我们不对，你说的对，既然有求于你，应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清楚。是我们不对。你别与我们计较，我跟老蔡身子早就不行了，往后，她就拜托姑娘了。”
第655章 655：你给我吃了什么
后来，杜芸才知道，蔡婆婆的身子原本就已经强弩之末，之所以能撑
这么长时间， 全靠着瘸婆婆的药在支撑着。
可是药三分毒，任凭瘸婆婆医术再高，终究也是无力回天。
人走了，生活还得继续，这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运转。
对宋雪瑶如此，对瘸婆婆如此，对任何亦是如此。
一晃，距离瘸婆婆去世已经过去三天了。
五个人离开了湟水镇，继续往北向塞宁进发，从这里到塞宁若是走城镇，大约需要一个月的光景，但如今沿途城镇都是抓他的海捕文书，贸然进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一行人只能翻山越岭选择野外前行，这样一来，时间上就要增加很多，杜芸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是五月中旬，大约得七月中旬吧，能到塞宁。
“怎么？她还没吃？”杜芸望了一眼瘸婆婆手上的碗，问道。
瘸婆婆摇摇头，“她自小跟老蔡感情最好，如今老蔡去了，她......”
说着，瘸婆婆叹了口气，扭过脸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步履蹒跚的走到火堆跟前，将汤倒回去，拿着勺子一下一下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瓦罐里的汤。
杜芸朝那边看了一眼，大力正在安慰宋雪瑶，貌似没什么作用。
私心里，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管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宋雪瑶，但眼下也是没法子。
她叹了口气，拿起一边的饭碗，从瘸婆婆手里拿过汤勺，舀了一碗汤，径自朝宋雪瑶走去。
走到跟前，瞥了一眼大力强撑的样子，“身子不好就上一边歇着，免得拖累旁人。”
闻言，大力抬头望向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一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杜芸。
这次，怕是伤了她的心，大力垂下眸，眼底划过一抹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