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那个同样简陋,却又干净整洁的小窝棚。
同样是家,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走出屋子,杜芸站在门口,下意识朝老院的方向看去。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不管有什么打算,她自会按照她的设想去活!
蘑菇汤里没有添加任何调料,保留着食材最原始的清香,杜立连喝了三大碗,最后一碗喝完,意犹未尽的伸出碗。
“大姐,再给我来一碗,这东西真好喝。”
“不行。”杜芸抢过他的碗放在一边。“都喝三碗了,不能再喝了,当心撑坏了。”
肖氏放下碗,瞧了一眼“对峙”的姐弟俩,慢悠悠的说道:“盆里不还有么,他想喝就给他喝呗。”
“娘!”杜芸不赞同。“他还那么小,猛不丁吃这么多,会撑坏脾胃的。”
肖氏见状,无奈的看向杜立,“大力乖,咱不喝了,晚上娘再做给你喝。”
“好吧。”杜立眼巴巴的看着锅里飘起来的蘑菇,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小腿在桌子下面,踢来踢去。
“好啦。窗子上有几个山梨子,洗洗待会跟妹妹和外甥一人一个。”杜芸无奈的说道,满眼宠溺。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看看窗台上还剩下将近一大碗的蘑菇,杜芸想了想,端起碗去了李四牛家。
不管原因是不是在她,她都欠李四牛一句抱歉。
李四牛家离她家不太远,中间隔了一排民房。
李四牛家境比较好,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走到他家门口,隔着院门看着院子里的小公鸡带着三四只小母鸡溜溜达达的刨食儿,星眸中毫不掩饰的羡慕。
看看,人家这才叫过日子的人家。
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柴火整齐的垒在用泥坯垒起的鸡圈里。
处处透着一股生活的气息。
反观她家!
哎,没眼看。
回神,清清嗓子,杜芸站在院外,隔着门喊道:“婶子,在家吗?”
等了一会,李四牛她娘孙氏系个围裙从屋里出来。伸手挡住迎面的阳光,问道:“谁啊。”
“是我,婶子,老杜家大丫头杜芸。”
“原来是芸丫头啊,门没插,快进来。”孙氏热情的迎过来。
“娘,别让她进来,说话不算数的卑鄙小人!”隔着窗户,李四牛在屋里喊道。
“去,混小子,跟谁都犯浑。”孙氏回头笑骂道,打开门让杜芸进来。
杜芸朝屋里看了一眼,目光里聚着歉意。转而看向孙氏,“婶子,不怪四牛哥,他生我气是应当的。”
说着,把手里的碗往前一送,递到孙氏面前,“婶子,这叫蘑菇,很好吃,炖菜吃,炒着吃都行,我家中午吃了,您可以放心吃。”
“哎,这怎么话说的,不年不节的咋给婶子送吃的,快拿回去,你家也不富裕,婶子心领了。”
“没事儿,这东西山上多得是,下午我想去采点,想问问三花跟我一起去不。”
“不去!你赶紧走。”李四牛隔着窗户喊道。
孙氏面色一紧,回头瞪了一眼,骂道:“混小子,你再这样我可打你了。”
“行,一会吃了饭我让三花去你家找你。”孙氏回头跟杜芸说道。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婶子,这些您拿着尝尝鲜。”说到这,话音一顿,瞥了屋里一眼,星星亮亮的眸子里带着歉意的说道:“婶子,您帮我跟四牛哥说声对不起,到底是我对不住他。”
孙氏笑着接过碗,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他那个倔脾气几天就好。不用理他。”
“那我先回去了,婶子。”
“回吧,路上慢点。”
出了院子,杜芸走了几步,回头看孙氏还站在门口,冲她挥挥手,“快进去吧,婶子。”
往家走的路上,薄唇自然的上扬,她发现,农家人很淳朴善良。这种温暖是她曾经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所感受不到的。
回到家,单薄瘦小的人儿已经提了两桶泥倒在院子中央,并且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着。
肖氏坐在门口,看着儿女们忙来忙去。
一股暖流在胸膛里流窜,竟觉得这如死水一般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也有了奔头。
唇角挂着笑,肖氏扶着肚子起身,进了屋。
泥坯的制作方法,杜芸只在小时候听母亲说过,母亲年轻的时候在生产队干活,队里要盖马厩,母亲跟着队里的男人甩过泥坯。
按照母亲当时说的,杜芸先把茅草拧成几团绳,然后伸进泥巴里搅拌让茅草绳都粘上泥。
和好之后,做成砖坯的形状。
晒半个小时左右,开始垒灶台。
垒灶台的方法是跟向往的生活学的。她最爱的一款综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