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妮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落入眼底,杜芸略微有些尴尬。暗恼自己嘴快,虽说是无心,可这不是让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倒是翠妮儿,察觉到她的尴尬,自嘲的撇撇嘴,说道:“也没啥,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难不成我还得一脖子吊死?那不就称了别人的意了?”
如此,杜芸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许是同病相怜的感触,倒也升出了一丝真情实感。
这姑娘的想法倒是让她另眼相看。
于是,反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咱们来人世间走一遭,不是为了旁人,是为了我们自己,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行,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翠妮儿笑着说道。
“怎么会,你放心,我绝不会嫌弃你。”
说说笑笑一阵后,三花跟翠妮儿去了山上,杜芸背着东西往家走。
到家,杜大仲正在院子里准备春耕的东西。耕地的锹镐横七竖八的摆在院子里。
杜芸走近一瞧,也没几个顺手能用的,要么就是豁个大口子,要么就是少了一边。
敢情这是分家的时候,把她家当成破烂市场了,那些个好的都留给了大房,这些不能用的破烂一股脑的塞给她家了。
杜大仲抬头瞧了她一眼,“回来了。”
说着瞟了一眼她身后的背筐,嘟囔了一句,“家里吃用都够,那钱省着点花吧,往后日子还长,少不得用钱的地方。”
杜芸顿了顿脚步,低头看向他,逆着光,男人干瘦的身子笼在她的阴影之下,稀疏的头发里隐隐藏着许多灰白。
她抿抿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应了一声,迈步进屋。
赵氏的谩骂声传入耳边,声声难听,不堪入耳。
吱嘎,西屋的门开了,肖氏端着碗从屋里出来,头发上挂着菜叶子,湿漉漉往下滴着水。
看见她,肖氏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回来了?”
说着,放下碗,转身拿起盆子放在锅灶上,拎着锅盖掀起。舀了两瓢热水倒进盆子里。
杜芸放下筐,伸手摘掉她头上的叶子,应了声,“嗯,刚回来。可是她又为难你了?”
“没事,再挺挺就过去了,快回屋去看看豆儿吧,醒了没看见你,哭了好半天,刚哄好。”
杜芸朝西屋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提步去了东屋。
下午,杜芸拎着买来的两根带着肉的大骨头带着豆儿去了张木匠家,回家的时候,路过村长家,正巧看见翠妮儿拎着泔水桶往院子外走。
屋里传来,刘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连忙拽着豆儿闪到一边,视线落在翠妮儿挂着泪珠的脸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同情。
如此算来,肖氏还算好了,并未因为她未婚先孕而嫌弃与她。
又几天过去了,杜大仲开始张罗着种地了。
天不亮,杜大仲跟肖氏就爬起来,收拾一番后,扛着铁镐上地。
俩人走后,杜芸也没睡意,躺了一会,穿上衣服起来。
此时,天刚蒙蒙亮,雾色缭绕,将山坳里的村子妆点着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而,袅袅炊烟又给这人间仙境平添了一股烟火气息。
入眼,院子还是那个破败的院子,与刚来的时候并未有太多的改变。
回眸,家里还是这个破败的家。
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一声细微的叹息声响起,杜芸转身回到屋里,赵氏醒了,嘴里叨叨个不停,骂骂咧咧平的惹人不快。
杜芸想了想,拉开西屋的门。
赵氏见是她,神色陡的瑟缩一下,朝她身后看去,“肖美凤呢?我找她。”
杜芸冷笑,行,这婆子还是个欺软怕硬的。
“我娘上地了,往后这几天就我伺候你,你好好掂量一下,我可没我娘那么好说话,你要是不想遭罪,就乖乖的听话,若不然,咱俩走着看,看谁遭罪!”
赵氏悻悻的看着她,“你就不怕遭雷劈!”
杜芸笑了,神色堪冷,“您这坏事做尽的人都怕,我怕什么,要是老天爷真有眼睛,降个雷下来,最先劈的也是你!”
说罢,端起炕根的尿盆,掀起被子,扯下她的里裤,一手穿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扯着尿盆塞到身下。
“赶紧尿,尿完了我去给你做饭,好让你继续有力气磋磨人!”
赵氏在她手里吃过亏,自然是不敢像磋磨肖氏那样磋磨她。
尿完后,悻悻的说了一句,“好了。”
杜芸没理会,扯出尿盆放在一边,伸手拽起她的裤子,提好后,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而后端了盆子去了外屋。
冲洗完尿盆,仔仔细细洗了手,这才开始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