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便在第二日邀请殷公子来叙,再点一把火,看他们旧事重提,再添矛盾。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承诺过他有求必应,所以姓陈的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会答应邀请。
今天若是殷公子一个人来,自然证明他的计策成功了。就算是两人一起来的,那也必定是那姓陈的不放心,非要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肯定会有不小的裂缝……
章玉书一个人脑补得愉快,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根本不是那种发展。
章玉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强忍着激动,快步踏了出去,做出一副真的很需要帮助的模样,前去迎接殷鳞。
殷鳞穿过前院,便看见章玉书急急忙忙走出来,在看见自己时顿了一下,才又走过来,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什么要我帮忙?”
章玉书却是因为发现殷鳞并不像自己预料的那般烦躁和愤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你没和他吵架么?”
殷鳞反应了一下他是谁,莫名其妙地看向章玉书:“你在说些什么?有什么事快说。”
章玉书干笑了一声,随即想到,难不成那个姓陈的根本没有和殷公子提昨天那事儿?看不出来啊,对方那么阴阳怪气,竟然是个能忍的。
陈小宝若是听到章玉书对他的评价,大概也会十分无辜地告诉对方,他听不懂……
章玉书的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嘴上却按照自己一开始想好的借口,说道:“是这样的,殷公子,我想打理一下我的花园,却发现自己一个人似乎忙不过来,不知道你是否有空帮我一下呢?”
殷鳞:“……”
殷鳞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章少爷急急忙忙喊他过来就是为了帮他打理花园?章家没有园丁么?还是说对方是因为太讨厌他,所以故意把他当仆人使唤?
殷鳞怀疑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却发现这位章少爷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反倒是一双眼里水光粼粼,又侧过脸去,伸手去摸自己鬓角,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看得人莫名其妙,心生反感。
不过像章玉书这样托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当少爷,的确很少会有什么愿望是需要求人才能完成的。园丁就园丁吧,总比一直没法报恩来的强。
殷鳞虽然心中不耐,但还是说道:“带路。”
章玉书还以为殷鳞是暴露了之前强忍下来的烦躁,心中一喜,立刻带殷鳞去了后院。
这后院很大,环境也早早地被布置好了,到处都是开得艳丽奢靡的花儿,一旁的亭子里还有茶桌小榻,正适合偷情,但凡是个男人,看到这氛围也该懂了。
章玉书正要凑去殷鳞耳边说些挠心的话儿,就听见对方皱着眉头道:“这里不是挺好吗,还用打理?”
一副如果章玉书说不用,他立刻就转身要走的模样。
章玉书往常见过的男人里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完全没料到殷鳞会是这个态度,心中一急,下意识道:“要的要的,我想……”他结巴了一下,随手一指,“我想把这盆花挪到那边去。”
殷鳞看了他一眼,帮他把花盆挪了过去,立刻问道:“还有呢?”没有我要走了,小傻子还没起床吃饭呢。
章玉书见状,只好又指向另一盆,说:“这盆也要挪。”
于是殷鳞又去挪。
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竟好像真的是叫殷鳞过来挪花盆了似的。
章玉书急得两眼发昏,但这殷公子也不知怎么的,木头一样埋头干活,完全没有停下来和他搭两句话的意思。
章玉书见况不妙,只好暗示得再明显一点,走上去似要帮忙,却哎呀一声往殷鳞身上跌去,就等殷公子伸手将他揽进怀中。
谁料殷鳞眼疾手快,搬起一个花盆,正怼在章玉书腰上,面无表情地将人怼直了。
章玉书:“……”
章玉书揉着自己被怼得一阵巨痛的腰,看着殷鳞那张俊美却油盐不进的脸,都快有些气急败坏了。好容易才缓下声调,楚楚可怜道:“殷公子还不懂么?其实这满园的花儿并不需要你照料……”
然而还不等他把后面半句“其实需要照料的是我”说出来,把几盆花搬来搬去,早已忍到极限殷鳞就像看弱智一样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花盆,冷声道:“没事找事。”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章玉书:“……”
章玉书看的目瞪口呆,恨不得揪着殷鳞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但这会儿人都已经走了,章玉书再怎么生气,也只能一屁股坐到亭子里的小榻上,又是揉胸口,又是揉腰侧,恨不得当场大哭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这殷公子是个木头吗?就算他没跟那个陈小宝闹矛盾,也不该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啊!还是说对方对他根本无意,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