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他推开了院中的一道门。
萧瑟的冷风徐徐吹来,白渝苏被这阴森的场景冷的打了一个冷颤。
“是谁?”
“啊!”白渝苏听见有人说话,吓得大喊一声:“这..原来这是有人的吗?对不起,我以为是没有人住才进来的,我现在就走,对不起,真是抱歉。”
他赶紧抱着孩子转头想要走,这人却叫住了他:“慢着。”
“你是怎么进来的?”本坐在院子中的男子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一身白衣飘飘,却沾满干涸的血迹。布匹已经残破不堪。
“你...你看不见?”白渝苏这才看清这男子。
他的手脚上都有铁链拴着,脸上还刻印着'罪'这个字在太阳穴,他本坐在角落里,移动起来铁链直响的刺耳,而且这个人的眼上被蒙着一条白布,渗着血,本俊美的容貌现在可怜的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猫。
“你是来杀我的么?”那男子问。
“啊?我为什么要杀你呀?我以为这宅子没有人想要来这避雨的,不小心打扰到你了...”白渝苏壮着胆子走近了一些:“你是谁?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竟然敢乱闯,被官兵发现是要砍头的。”
“啊?”白渝苏惊讶:“我...我是从狗洞钻进来的,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雨的。”
“爹爹~”宴笑指着这个男子的容颜,笑盈盈的叫着他爹爹。
“傻孩子,这不是爹爹,你不要乱讲话。”
这男子虽然眼睛被遮住了看不见了,但是鼻子和唇瓣还真有几分谢怀的样子。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哎呀,不能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他赶紧将宴笑放在一旁去扶起这个男子:“你都受伤了,怎么还不注意点身子呀!”
“一个败落之人,有什么身子可言。”
他是夺嫡失败的输家,是人人口中喊打的叛贼——六王爷段景成。
第五十八章 还不快去找人!
白渝苏借着月光清楚的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心中一疼。
他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心软;“你坐着,我去给你找些东西包扎一下。”
“你...”段景成有些惊,欲言又止的时候手心被一个温暖的掌心牵住坐到了已经破败的屋里。
温软的手心,好像在段景成的心上拂过,他现在看不见,嗅觉和味觉格外灵敏,隐隐约约在这人的身上闻到了些奶甜的香味,他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翻,声音沙哑的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要管我?”
白渝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谁我也不认识呀,但是谁都是爹妈生养的,总不能糟践了自己的身子!”
他转身去外面嘱咐宴笑,让他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于是到其他的屋子里找能用的东西。
段景成蹙眉,心口在颤抖着,自从自己宫变失败后,他就成为了人人唾弃的逆贼。
他的皇兄已经是天子,事有成败,他认输,但是却没有被砍头,为的是给世人警醒反贼的下场,他在前些日子里明日都被士兵带出去在街上跪爬到闹区,百姓扔给他的烂菜果腹,而后他的膝盖已经爬不动了,眼睛也被划伤看不见,从此后被扔在这郊外的老王府中自生自灭。
只有在大门的有三班倒的官兵守着,不过他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意气风发的王爷了,双腿不好,眼睛也瞎,根本就跑不走,每天扔进来的剩饭剩菜都是那些官兵吃过的。
他现在这样落寞,谁会给他怜悯?
这个闯入宅院中的男子,段景成不知道他是谁,可心中却万分感激,他早就已经心灰意冷,忽然的暖意涌上心头,实在是久违了。
宴笑刚刚学会走路,小小的身子还走的不够稳当。
他呀呀的张着嘴,走近了段景成。
肉乎乎的小手拉住了段景成的冰凉的手指:“呼呼~”
“宴笑!哎呀,你不要把叔叔弄疼了!”白渝苏从东屋里扯出两块布回来:“乖。”
“爹爹~饿饿~”宴笑扒着他的衣服想要吃东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饿字。
白渝苏尴尬的看了一眼段景成,咳嗽了两声。
段景成低头:"我这里的吃食...难以下口的..."
全都是剩饭菜自己怎么能给这个好心人吃呢?他的心里有些窘迫。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很容易,但是身边忽然来了人,他便觉得丢脸了。
“不是的,我...”宴笑不用吃饭,只要吃他....的那个就好了。
白渝苏用手在段景成的面前晃了晃,试探性的问:“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为什么这么问?”段景成的眼皮在前些日子被木棍划伤,风吹伤口太疼才用白布包上的,原本都是闭着眼睛养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