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蟒袍却儒雅亲和,面带笑意的看着众人,从容的坐在皇座之上。
南宫明赫看了看殿中颔首垂立的众臣,敛了神色,肃声道:“先皇惨死,朕也险些葬身火海,皆拜贼子南宫楚河所赐。此贼子弑父夺位,扰乱朝纲,亡我南宫王朝江山社稷。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现今贼子尚未诛杀,天下亦不稳固。日后,朕还需仰仗众卿,还万民一个清明盛世。”
“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竭力诛贼子、稳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夏润之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余下众臣皆呼道:“请陛下放心......”
南宫明赫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尚未退回的夏润之见状,又道:“臣知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喜铺张,但礼不可废,登基大典亦应提上日程,以向诸国彰显吾皇威仪,以求社稷稳固。”
南宫明赫思忖道:“夏卿之言有礼,那便请有劳奉常与宗正两位大人了。”
奉常郁良与宗正耿志学从众臣队伍中迈步出来行礼道:“臣等领命。”
南宫明赫见此挥了挥手,三人便回到队伍中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南宫明赫又看了看殿内众臣,心知接下来他所言之事才是今日重中之重,也是现下殿中大部分朝臣最关心之事。他的脸上渐渐浮上了笑意,没了方才的严肃,放缓了语调,温和的开口道:“今日众卿既站在了这大殿之上,想来已是经过了这几日的深思熟虑,做好了抉择。不过众卿放心,不论从前是否追随过贼子南宫楚河,朕皆既往不咎!”南宫楚河真正的心腹,这几日已由辰安带人铲除了个干净,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不过是些审时度势的人罢了......
“如今众卿所在的位置,朕轻易不会变更调换。只是尔等须谨记,尔等的身份乃是万民之表率,所思所想皆不可太过随心。过去的一切,朕不会再提,但从今往后。若是有损朝堂颜面包藏祸心之人,朕会严惩不贷,必不会手软。”
南宫明赫瞧着神色各异的朝臣,轻声唤道:“辰安!”
辰安踏前一步,躬身颔首行礼道:“臣在。”
这辰安曾今背叛南宫明赫,让他险些葬身火海之事,早已不是朝堂上的秘密。数百朝臣此时不由呼吸一窒,紧张的盯着两人。
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是真的会既往不咎?众多曾效忠过南宫楚河的朝臣,此时背后都不由的冒出了冷汗,心跳快得都快跳出嗓子眼。
南宫明赫视线一扫,将众人的心思瞧了个遍,轻声笑道:“可有发现贼子余孽?”
“回陛下,尚未发现。近几日,大人们皆尽心职守,无叛逆之意。”辰安回答道。
不过事实如何,众人心中自由分辨,端看今日朝堂之上空出的那几个位置就知道了。
辰安说完便垂下了眼,紧盯着自己的衣角。
南宫明赫闻言,点了点头道:“很好!朕很高兴,看来众卿都能分清自己的身份,不盲目附贼。”而后看向辰安,笑着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臣不敢居功——”辰安忍不住稍稍抬眼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虽然心中明知他是在众臣面前演戏,但也不免心中升起一阵快慰,“这是臣应该做的。”
南宫明赫看着躬身站在大殿中的辰安,起身一步步的走下金阶,走到辰安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说道:“辰安听令。”
辰安感受着肩膀上还未逝去的热度,不舍的俯身跪下,应声道:“臣在。”
“辰安护驾有功,着行太尉之职,掌天下武事,金印紫绶,主者施行。”南宫明赫的声音响彻宣德殿,殿外的宫人闻声唱喝,让这口谕响彻皇城。
太尉乃天下武官之首,有统领天下兵马之权。只是这太尉之职向来虚设,先前南宫楚河不也给了辰安这个虚位,除了名号好听,并未有实权。当然,没有一个帝王会愿意将这样重要的兵权交给旁人,只是不知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虚设。
但不论如何,太尉有没有实权都是与丞相并立的存在,至少明面上没人敢对他不敬。
辰安俯首应道:“臣,谢陛下隆恩。”
南宫明赫微垂下颚瞧着伏跪在地的辰安,面上笑得温和亲热,心中却是燃着熊熊烈火,似要将眼前之人少个干净——父皇,儿臣现今别无他法,只能靠他暂且稳住朝局。待事成,儿臣一定......送他去见您。
南宫明赫只在宣德殿上颁了辰安行太尉之职的口谕,其余职位只一句“一切照旧”便算旨意了。那些效忠过南宫楚河的,为南宫楚河私底下做了不少事的大臣,此时也纷纷放下了心来。既然辰安都能如此放过,想来自己这等也不会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