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偌大的山林间。
刀疤脸:“这小身板,看不出来怎么这么能吃?你快把我吃山穷水尽了。”
西岸渝被绳子牵着慢吞吞的往前走:“咦?土匪还会用成语?”
刀疤脸:“……”脸色有一瞬间的XX
他转身踢了一脚西岸渝这两天在树林里被树枝刮的这破一块那破一块棉花都露出来的棉袍袍角,没好气道:“快走!”
过了会儿,西岸渝拽了拽绳子。
刀疤脸停住脚步,不耐烦转身:“又怎么了?”
西岸渝故技重施,趁他停下脚步,往地上一坐,接着咸鱼一躺,“饿,走不动了。”
刀疤脸:“……”
西岸渝叹息一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条咸鱼了。
想念小神仙的第一天。
看着周围恶劣的环境和走不完的山路,西岸渝蔫哒哒的,反正是一步也不肯多走了。
还挑剔的看了一眼刀疤脸。
和小神仙相比,真是云泥之别啊。
摇头晃脑,小眼神太过明显,以致于——
刀疤脸:“你在腹诽我?”
西岸渝稀奇:“咦?土匪竟然会用腹诽这个词?”
刀疤脸又是一噎,磨了磨牙。
他原地瞪了躺在那里不动的西岸渝半晌,最后咬牙切齿一把扛起西岸渝,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西岸渝,结果西岸渝完全不在乎。
刀疤脸气的够呛,刚要放下西岸渝。
西岸渝:“咦?你不会连我这个小身板都扛不动吧?”
刀疤脸:“……”
一瞬间骑虎难下。
最后咬牙扛着西岸渝走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密林掩映下,现出紫色衣角和白色长发的吉光片羽。
这扛着个人消耗可就大了,半天功夫,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刀疤脸也饿的前胸贴后背,打了只野鸡烤肉吃。
却不给西岸渝吃,还拿着鸡肉在西岸渝面前晃了一下馋西岸渝。
篝火边,刀疤脸吊儿郎当的,边吃烤肉边说:“小子,别怪我绑了你,我这是在救你。那个人有大病。”
想到半夜被踹下床,西岸渝点点头。
刀疤脸一顿:“?”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西岸渝,和刚刚的轻挑粗鲁判若两人,仿佛一个隐秘深沉的灵魂在打量西岸渝。
西岸渝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香喷喷的烤鸡肉。
暖黄的火光映照下,刀疤脸猝不及防被美色晃了一下眼,扯了一小块鸡肉给西岸渝。
西岸渝假装没看到他悄悄放进鸡肉里的比芝麻还小的蛊虫,无所谓的接过来吃了。
刀疤脸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脸庞线条冷硬,眸光流转间有一种野性痞帅的味道,脸上长长的伤疤在火光下分外狰狞。
西岸渝吃完了手中的鸡肉,见刀疤脸不肯再给他,无聊的看了刀疤脸一会儿,忽然伸手,去碰他耳朵下面:“这是什么?”
西岸渝手里之前无聊抓了两只跳蚤玩,趁机暗中放了一只跳蚤进对方的头发里,手里还拿着一只。
刀疤脸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稳住,大大咧咧的用手抚去,有点不耐烦:“什么什么?”
西岸渝满意的欣赏着他刚刚微微失态的模样,装作似乎捉住什么东西的样子伸到他眼前,献宝似的:“看~”
刀疤脸一看,是跳蚤。
一阵无语。
看了西岸渝一眼。
西岸渝一脸无辜,“你身上生跳蚤了,在你耳边趴着来着。”
“不可能!”刀疤脸立刻反驳。
西岸渝凑近,这么近的距离,刀疤脸不由得被迷住了一瞬,手中的烤肉就被西岸渝嗷呜一口叼走了。
刀疤脸:“……”
他伸手想抢回来,但又一脸嫌弃,最终没抢,只气的将西岸渝往树干上一栓,自己又去打猎了。
西岸渝吃饱了,摇了摇头。
演技太差了啊。
范无垢。
双手被绑着不舒服,绳子另一端被拴在树上,他坐在树边看了眼不远处的火堆,往前凑了凑,勉强能凑到近前,想用脚将火堆往这边勾过来,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得凑到围着火堆的石堆前,挡着风,手腕凑近用火苗去烧绳子。
绳子烧断,解开,西岸渝手腕也烫伤了,有些发红。
他正揉着手腕,听到一阵脚步声,往不远处的官道上一看。
一手持布幡,身着白底黑边布衫,头戴黑色飘飘巾,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算命先生独自走在路上,面容看上去有些冷淡,嘴角挂着浅淡笑意,容貌平平,通身气质却不同凡俗。
抬眸间,风华无限。
那一人多高的布幡上书:神机妙算,铁口直断。
西岸渝微微歪头:“……”
眼底弥漫起笑意。
他走出树林,凑上前,拽住那人衣袖:“先生,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