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刚刚还一脸淡然的赵阳州突然站了起来。
“你说屠府?什么屠府?”
穆以澜眼神一瞥,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任赵阳州一脸急切,他坐在上位悠然品茶。
赵阳州急的要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轻轻放下茶杯。
“昨夜赵世斌身死家中,今晨再看,满府被屠,无一活口,赵世斌的尸首也不翼而飞。”
“赵家主刚刚说的如此笃定,本阁主还以为你已知晓。”
“杀人灭口?”赵阳州震惊的退后好几步。
嘴里喃喃着:“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落得这个下场?”
“这不是赵家主需要关心的。”
“你什么意思?”
“赵家主确信,赵世斌如此下场不是赵家仇敌所为吗?”
闻言,赵阳州静默了好一会,他的脑子里闪出数种可能,又一一排除。
穆以澜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没有。”良久,赵阳州出声。
“赵家是百年世家,又受皇帝器重,不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报复赵家,而是与整个皇城为敌。”
赵世斌不仅是赵家旁支,更是皇帝手下的二品大员,在京城做这样的事,最恼怒的绝不是赵家。
“据本阁主所知,三日前,赵世斌曾来过本家,那时赵家主与他都聊了什么?”
赵阳州的眼神瞬间忌惮,死死盯着穆以澜。
“千岁大人对于朝廷官员的行踪还真是了如指掌。”
穆以澜当这是夸奖,坦然接受。
赵阳州坐回位置,叹了口气:“不过是来拜年罢了。”
“哦?看刚刚赵家主那么笃定的样子,赵世斌肯定与你说过什么吧?”
赵阳州沉默着,有些犹豫。
穆以澜淡淡开口:“皇上既已将此案交付,想听到的无非是个结果。可赵家主拒不配合,若是因此让本阁主断案之时有所偏颇。”
“不知皇上会如何想赵家?”
“你威胁我?”
穆以澜神色淡淡,转头去拿茶杯。
“再精致的茶杯也要有懂得欣赏之人,若是谁都不喜欢,那和碎片有何区别?”
砰——
穆以澜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应声碎裂,碎片炸开一片白色。
“赵家向来不参与党争,不论我说什么,还请千岁止于这间屋子。”
“自然。”
赵阳州又沉默一会,这才缓缓开口。
“三日前,赵世斌来找我,说是凌道忠给他送了一封信,若是他不党附,尚书之位就不用做了。”
“他先前已经做错过一次,幸得全身而退,如今已不愿再起争执,可凌道忠却盯上了他。”
“他那次来便是与我商议对策。”
“何时送来的信件?”
赵阳州思索了一会,摇摇头:“不太清楚,但想来他那个性格,应当是一收到信就来找我了。”
穆以澜点点头,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穆以澜回过头,目光直直打在赵阳州身上:“赵家主没有别的事要说了吗?”
赵阳州心头一紧,忙摇头。
穆以澜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凌家
秦景林下了马车,门口并无人迎接,只有一个小厮带着他一路进入内院。
偌大的凌府,像是没人一般。
影白有些恼怒,秦景林却不甚在意,只慢悠悠的跟在那小厮往里走。
路过柴房的时候,秦景林觉得有个身影有些眼熟,便拐了个弯走了进去。
柴房一边的耳房里站着一个红衣男子,正是那日秦景林看见站在四皇子身边的那个人。
他是凌家的人?
红衣男子显然也看到了他,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来。
“参见太子殿下。”红衣男子十分恭敬,秦景林免了礼才站起身。
“太子是来找家主的吗?怎么没人领路,走错了方向?”
身后的小厮急急赶来,他都转了好几个弯了才回头发现身后的人没了。
“太子爷!您怎么跑这来了?这是下人待的地方,您身娇肉贵的,可不能来这啊!”
秦景林扫了一眼,季许笑笑:“剩下的路我来为太子殿下带吧?”
说完便走在前面。
几个转弯之后,秦景林看到了凌家的主宅,季许侧身让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在前面。
“家主,太子殿下到了。”
凌道忠牢牢坐在椅子上,像没听到一般。
他凌家辅佐四皇子这么多年,眼下二皇子倒了,太子的位置也做不了几天了,他居然还敢跑到这来查什么案子?
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自己这太子身份高贵了!
秦景林猜到凌道忠必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他也不介意,凌道忠以为他会乖乖站在这里等,他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