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呢?”
赵秋云的眼眸温柔似水,转头看向天空:“今夜的月色真美。”
“是啊。”
转眼到了使臣团离京的日子,秦景林奉命将使臣团送走。
夏家声称对安梁的商铺感兴趣,让夏季阳留下打理,皇帝十分高兴,下令夏家所办一应流程皆简化,只需上交一份奏折即可。
各国使臣的马车大排长龙,场面极其壮观。
秦景林坐着马车出现在城门,与诸国使臣一一道别。
金康留在最后,费长史与秦景林简单道别后转身上了马车,一旁的苏寻燕站在马车旁边,目光眺望城里。
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入安梁。
她的目光里带着希翼,又有些恐惧交织着。
“宁定公主。”秦景林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宁定公主作为使团唯一的女使臣,巾帼不让须眉,本宫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请公主笑纳。”
小奚子递来一个盒子,苏寻燕双手接过,笑笑以示感谢。
打开盒子那一刻,苏寻燕眼睛都亮了,满脸欣喜。
“拓云弓?!”
昨晚赵秋云特意派遣副将将此物送到东宫,希望秦景林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宁定公主。
敌国的将军与公主,恐怕只有用这样的方式送别对方。
“多谢太子殿下!”宁定公主的笑容没有持续太久,转瞬化为悲伤,又很快恢复平静。
秦景林知她所思不止在弓上,不免出声提醒:“弓是好弓,只可惜生不逢时,日后如何境遇,全在公主手中。”
宁定公主没想到秦景林会说出这话,愣一下旋即恢复。
“弓箭意义重大,本宫会好生保管,绝不会示于人前。”
她上了马车之后,金康的使臣团缓缓驶出城门,秦景林站在城门口,远远看到城墙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宫中,皇帝坐在龙椅上,身边只有穆以澜一人。
“敬安候这个大嘴巴!朕当日提及此事时,只有他一人在场,现在可倒好,满城皆知!”
穆以澜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当日皇帝召敬安候觐见,明面上是聊聊家常,实际上则是探讨赵秋云的事情。
敬安候无权无势,空有个侯爷的名头,是皇帝最适合的商谈对象。
那日穆以澜在皇帝身侧,听足了他对这位肱骨将军的猜忌。
“与他联姻者,权势不宜过高,最好只有贤名。”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似和穆以澜商谈,实际自言自语。
“司徒府是不是有个女儿?”
穆以澜轻声回应:“祁司徒女儿祁南之,去年已经婚配。”
“不,不是她,不是还有一个从偏远州郡接回来的女儿吗?”
穆以澜顿了一下,没搭话。
可皇帝却像铁了心一般。
“祁御之官职不低,手上实权却不多,与皇子走的也不近,很适合!”
皇帝十分满意自己的选择,连忙命人将祁御之叫到宫中。
穆以澜应声告退。
皇帝要为赵秋云选妻之事全城皆知,此刻单独宣召祁御之,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秦景林坐在东宫中,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赵秋云手中兵马众多,多年来又累有军功,与皇帝的矛盾本就累积极深。
若是此时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皇帝便会疑心。
到时候,不仅赵秋云难逃厄运,安梁也会失去一个守国为民的好将军。
秦景林还没有想好如何阻止,皇帝的宣召便急急赶来。
就算皇帝再怎么心急,也不至于祁御之刚进宫便宣旨,何况此事与他这个太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进了勤政殿,秦景林才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皇帝倚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看上去十分疲累。
刚刚进宫的祁御之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太子来了,再等等他。”皇帝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秦景林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多时,四皇子入宫。
“朕刚刚收到一个消息,礼部尚书赵世斌身死家中。”
皇帝声音平静,但依旧掩盖不住疲累。
这一年也不知怎么了,从年尾到年初事事不断,不是他掺和一脚就是谁丢了性命。
使团刚走,赵秋云的事还没有着落,朝中再生事端,皇帝都怀疑是不是今年国运不顺。
礼部尚书是二皇子部下,老二刚倒他便出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赵大人他…”
“死状奇惨。大理寺尚未查到如何身死。”
“他是我朝二品大员,使臣团又刚刚离京,这件事必须有人盯着。”
言外之意,皇帝此番叫两人前来,不过是为了选人查案。
“父皇放心,儿臣这么多年办过不少大案要案,此事定会认真调查,绝不辜负父皇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