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舒星飞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目光瞟向秦景林。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恐怕不得不暴露太子的身份了。
秦景林面无表情,手往后一背,淡淡开口:“在下安志泽。”
舒星飞噗呲一声笑出来,他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居然报了别人的名字。
钦天监安家荣之子安志泽,向来不喜滞留四处游玩,大理寺卿未曾见过,说不定真的会信。
秦景林也不是胡乱想起来的,他与安志泽关系不错,以前不得宠的时候偶尔也会跑出宫来玩,遇到事情的时候曾经被安志泽救过。
两人只谈风月,还蛮聊得来的,自那以后秦景林每次出门遇到需要身份的时候都会报安志泽的名字。
座上的大理寺卿盯着秦景林看了好一会,似乎有些犹豫,又点点头。
同僚之子,是要给些脸面的。
见大理寺卿不吭声,舒星飞又张口聊到案子:“大理寺办案,不该是人证物证、原告被告均在吗?”
“怎么这里只见被告,其余一无所有大人便要动刑?”
大理寺卿一时被问住,陷入沉默,秦景林也盯着舒星飞的背影出神。
他原以为舒星飞带他去布行只是为了摆他一道,借着任杰让他丢点面子。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锦绣布行在京城的生意很不错,秦景林下意识的认为老板背后有达官显贵撑腰。
可任杰三番五次去布行闹事,眼前大理寺以账目不实为由拿人,舒星飞又一直在里面搅局...
大理寺卿被质问的有些不悦,可念在同僚之子的份上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的说:“有人举报,本官便有审问之权。”
“你们既然与此事无关,就速速离开吧。”
大理寺卿大手一挥,秦景林却很清楚自己不会这么离开。
果然,舒星飞非常不满意大理寺卿的回应,一把抢走了面前官差手里的行刑工具,直愣愣的看向大理寺卿:“审的百姓,就与百姓有关。只是不知让审的又是哪方权贵?”
舒星飞果然知道些什么!
秦景林摸了摸嘴角,想必这布行老板与舒星飞有些交情,否则苍穹谷小谷主又怎么会有空管这些事情?
被挑破事实的大理寺卿非常不高兴,皱着眉愤怒的盯着舒星飞,眼神又反复扫过秦景林。
在大理寺卿眼里,舒星飞是秦景林的人,他不管便是默认,甚至可以说是他指使手下人这么做。
恼怒之余,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秦景林的眼里带着疑惑和审视,嘟囔着:“今年年初本官特意去安大人府中拜访,路过北殿扫了一眼...”
大理寺卿恍然大悟:“你不是安志泽!”
“来人!给我围住他们!”
大理寺卿激动的站起身,恼羞成怒,咬着牙怒骂:“好啊!居然敢冒充朝中权贵之子,罪不可恕!给我把他们拿下!”
堂中局势瞬息万变,刚刚还一脸沉默的大理寺卿此刻像吸到人气的恶鬼,撕破了虚伪的面具直奔秦景林而来。
眼看身边的官差走近,秦景林皱着眉飞速道:“大理寺设立之初是为百姓伸冤,既做了京城的父母官,自然是要以案件事实为准。”
“别说普通权贵之子,便是一介布衣百姓说的得当,大理寺卿也该重视,何须如此?”
“一介布衣?”大理寺卿狞笑:“区区草民,可知这案子背后牵扯的是什么人?一旦被他们知道你今日在这妨碍本官,你小命难保!”
大理寺卿铁了心要抓下两人,秦景林只得站在舒星飞身后,两人背对背随时准备开打。
大理寺的兵毕竟经过训练,与刚刚任杰的家丁比不了,秦景林和舒星飞想走容易,可这布行老板的事算是管不了了。
砰——
门外一声巨响,众人目光纷纷望过去。
大理寺卿吓得一哆嗦,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大理寺放肆,下一秒顿时火大,恶狠狠的怒视门外。
一群人从门口鱼贯而入,分立在院两侧,门口缓步走进来一个人。
穆以澜!
秦景林双眼放光,顿时大喜。
他竟不知穆以澜何时回城了。
穆以澜还未走近,大理寺卿就一眼认出了他身边的天枢阁,内心一阵打鼓,仔细回想了最近的一众事宜却实在找不出这尊活佛驾临的理由。
他慌忙赶到院内,帽子歪了都不顾扶,弯腰赔笑:“这不是九千岁吗,怎么有空来大理寺,可是有什么指教?”
满脸讨好,丝毫看不到刚刚愤怒要挟的模样。
穆以澜无视他,走到秦景林身边停下,轻蔑的扫了眼官差。
这个态度把大理寺卿吓得更害怕了,连忙跟在穆以澜身后给差役们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