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病了都不消停。
就没见过兄友弟恭的样子!
太阳穴一阵疼痛,皇帝揉了揉眼,神情充满不悦。
二皇子和四皇子见状也不再吭声,老老实实的等着皇帝安排。
皇帝叹了口气,眉头一直紧皱着:“景泽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养病。朝中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景峰经验多,这次就让他去吧,景泽便在府中好好休息。”
二皇子得意的晃了晃头,一脸挑衅的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没抢到差事,神情却不见半分异常,依旧挂着笑脸。
二皇子冷哼一声,从小就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偏偏父皇还喜欢得紧,甚至还让他学。
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拿什么跟他争?
出了大殿,四皇子依旧一脸微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二皇子看着他在朝阳之下远去的背影,步履矫健,有些疑惑,眯了眯眼:“你觉不觉得,老四病的好像没那么重?”
身边一脸笑意,刚要恭喜二皇子的赵世斌身形一顿,抬头看了看远去的四皇子。
一脸茫然。
“这…迎接使团向来是各位皇子们看中的,若四皇子病的不重,刚刚在皇上面前定会尽力隐瞒,断不会叫皇上知道啊。”
赵世斌看着依旧沉思的二皇子,转了转眼珠,一脸溜须:“四皇子一向那副德行,就算再怎么不高兴脸上也挂着渗人的笑。”
“殿下抢到了差事,赢了四皇子,该高兴才对!”
阳光晃得眼睛疼。二皇子收回视线,疑惑的嘀咕:“是吗?”
赵世斌猫着腰,立刻应声道:“当然了!臣这就去准备一应事宜,只等殿下起身!”
屋里的皇帝起身抻了抻,觉得自己许是坐的时间有些久,腰都有些不会动了。
看着眼前堆成山的奏折,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去走走吧。”
就算要当个明君,也得有命当不是?
和穆以澜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地上白雪皑皑,花园一角的梅花却开的整好,皇帝一时忍不住驻足许久。
“她当年,最喜赏梅。”
皇帝轻轻的一句话,包含了浓浓的思念和叹息,愣愣的看着梅花,仿佛思念之人近在眼前。
穆以澜站在一旁听着,目光却落在墙的另一边。
那是贤妃的住址。
先皇后最爱梅花,自皇后殁了之后,贤妃曾经下令将她院中及附近的梅花都砍断了。
皇帝也因为她与皇后交好,不曾主动去看她。
那高墙大殿四周都光秃秃的,像是牢狱一般,将人困在其中,老死方圆。
可如今这再次盛开的梅花……
穆以澜看向深宫,暗自思索着。
“御花园中,已经多年没有红梅盛开了,不知道这几株又是何人所种。”
皇帝语气中带着遗憾、惋惜,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点深情。
仿佛那是他日夜思念的妻子,是他的全部。
全然不记得当初是谁翻脸不认人,将虚弱的皇后锁在深宫,直至病逝。
丈夫们一向如此,死了才是最好的。
穆以澜收回目光,听到皇帝的叹息应和了一句:“许是和陛下一样,思念皇后的人吧。”
皇帝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梅花,笑了笑,没有说话。
“墙那一边,是哪个宫殿?”
“回陛下,长门宫,贤妃娘娘的住址。”
皇帝没说什么,穆以澜却明白,转头吩咐下去,皇帝要起驾长门宫了。
数年未见,原以为贤妃会盛装接驾,皇帝抬脚迈进去,却看见一身素衣的贤妃在门口静候。
“参见陛下。”
轻柔的声音响起,贤妃缓缓抬头,一身素衣,衬的人格外清雅。几个发饰点缀其间,虽然不多,却也尽显温婉。
皇帝弯腰将人扶起来,握住手,细细的打量。
多年不见,眼前人却丝毫没有老态,明眸映照、肤若凝脂,样貌竟不输如今那群年轻的妃嫔。
可年轻的妃嫔们却没有她的沉稳和安静。
穆以澜见状,适时的退了出去。
两个皇弟为了使臣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秦景林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动心。
东宫里,他正抱着本书细细品读,身后传来动静,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选谁了?”
“四皇子风寒,陛下选了二皇子。”
秦景林埋在书里的头抬起,仔细想了想,有些疑惑:“风寒?真病了吗?”
穆以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应该不是,出门后就没事了。”
秦景林合上手中的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看着远处思考:“看来真心争这个职位的,竟只有我二弟。”
穆以澜的目光顺着秦景林的动作落到桌案上,上面除了日常摆放的书籍外,还多了一个红色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