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去了吗?”
“陛下说,岳王这事是个意外,又是王爷,不想太过声张。刑律的人都没有得见。”
“父皇倒是心细,什么时候竟管起这些事情来了。”
秦景林低着头思索,随即抬头问道:“王妃在府吗?何时办丧?”
“这...奴才不知。”
在府中溺亡这种事情着实离奇,既然问不出什么,秦景林便决定亲自去看看。
秦景林到的时候已是未时,王府四处挂着丧布,几经辗转才在一处偏厅见到岳王的灵堂。
“王妃婶婶。”
办丧尸体需停尸几天,还没到发丧的日子,灵堂里只有一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门口。
岳王妃听到声音起身回头,那神情早已没了当初办宴席时的华贵冷艳。
“原来是太子殿下,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是婶婶失礼了。”
岳王妃拭去眼角的泪珠,苍白的脸上撑起一阵苦笑。
“这里不是太子殿下该来的地方,我们去正厅吧。”
有气无力的声音飘荡,伴随着岳王妃摇摇欲坠的身体,秦景林一阵心痛。
两人在正厅坐下,岳王妃招呼着拿来了茶饮后轻声道:“还未到发丧的日子,太子殿下来得有些早了”
“侄儿与王叔一向交好,在东宫忽闻噩耗,实在难以承受,便贸然赶来了,还望婶婶勿怪。”
岳王妃惨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秦景林转头看了眼院外道:“王叔向来喜欢饮酒,但一直极有分寸。怎么会无缘无故掉入井里?”
岳王妃手上的力道加重,叹了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又能如何?”
秦景林摇头道:“是啊,若能早一步听到王叔的求救,或许还能救上来。”
“说来也怪,都是我的不是,明明就在家中,却偏偏什么都没听到,若不是早上起来听到下人来报,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没回府!”
岳王妃的回答让秦景林生疑。
“婶婶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王府的花园离的那么远,只有一口井。怎么王叔酒醉之后就偏偏走了那条路,最后便莫名溺毙了?”
岳王妃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我知道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可你王叔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向来不参与朝中的事,又有谁会费力去杀一个只知道吟诗作赋、风花雪月的王爷呢?”
“这种事情不讨好,一旦被抓又会祸及全家。谁会这么做?”
“婶婶说的在理。”
秦景林没有继续怀疑,而是再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坐到马车上的秦景林掀起小窗帘对着影白道:“让赵义晚上带着人来查一下,我要知道王叔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是。”
刚靠近宫门,秦景林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我是钦天监之子安志泽,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太子殿下!”
“抱歉,没有御赐的腰牌不得擅闯皇宫,请这位公子速速离开!”
禁军说的毫不留情,秦景林却听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秦景林立马跳了出去。
“真的是你!”
秦景林惊呼,连忙走到安志泽身边。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秦景林还以为自己隔着马车听错了,下来才发现安志泽一身暗纹白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口。
一向脸上挂着笑容的安志泽一改温和满脸焦急:“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吗?”
秦景林一把拦住他在空中乱动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上,一边轻柔的安慰:“是我是我,你先冷静下来。”
安志泽听到秦景林的声音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拽着秦景林的手不放开,慌忙道:“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救命!”
秦景林一怔,目光扫向在宫门口站岗的士兵,将安志泽带到一旁远处:“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能帮我一定会帮的。”
“聂家今日突然来府,说什么两家合媒,要来提亲!”
“雪儿?”
“是!他们仗着和门下省的关系在我安家放肆,这也就罢了,却说什么都要我们接了聘礼,把雪儿嫁给聂楼!”
“聂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可聂楼一直跟随马自明,两家交好下,聂家也渐渐接手起京中的商贾之事。如今也算个能叫的出名的商行了。”
秦景林轻声道,安志泽父亲是钦天监,原本并不受制于聂家一个商贾,可一旦聂家搬出身后的门下省,安家便无计可施。
虽然双方不在同一地方,可毕竟都是皇帝的人,门下省想要在皇帝面前说几句算计钦天监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现在还在安家?”
“是,我有眼疾,不宜与客,听到他们谈论这些我就赶忙出来,想求太子帮帮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