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等候在家的凌道忠反复收到自己手下人的消息。
皇帝准备着手处理凌家,京中权贵虎视眈眈,其实根本无需皇帝下死手,只要给出一个眼神,那些原本跟着四皇子,却被无情抛弃的权贵便会扑上来将凌家撕个粉碎!
凌道忠指望着那封信能把秦景泽劝回,在终于收到秦景泽回信的时候心头一震,连忙回到书房将门窗关好,欣喜的打开信件。
他在信件当中为了多写些过往特意用的小体字,可秦景泽的信件上却只有两个字。
“无望。”
“混账!”
凌道忠狠狠将手里的纸砸在地上,纸张轻飘飘落下,他却火冒三丈。
“我当初那么扶持他,他可倒好,为了个死人跟我撕破脸,连整个凌家的未来都不顾了!”
“要不是他,我凌家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凌道忠的指节都白了,整个人怒不可遏。
“既然横竖都要死,那边不如拼死一搏!如今的皇城,可不只有成年的皇子。”
凌道忠的声音变小,站在窗口咬牙道。
既然无法扶持成年皇子,那倒不如扶持幼子来的干脆!
“来人。”
凌道忠推开房门,走到亭外。
“是。”
院外站着的人立刻走上前。
“照常清点府兵,另外,我要知道凌府现在所有能用的人一共有多少。”
“是。”
长门宫,贤妃正坐在桌前轻轻捣着手里的草药。
“咳”
身后的响声将贤妃惊起,她回头望去,皇帝正背着手站在那。
“陛下?”
贤妃一脸惊喜,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走了过去。
“这些奴才怎么回事,陛下来了都不通禀一声,都是臣妾没有管教好。”
贤妃服侍着皇帝坐下。
皇帝笑了笑道:“是朕没有让他们吭声,前朝事多,朕许久未踏足后宫,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皇帝宠溺的摸了摸贤妃的脸颊,笑的和善。
贤妃挑眉,撅起嘴故作娇嗔道:“陛下可没少来,早上还去了昭嫔妹妹那呢。”
“呦呵?这是吃酸了?”
皇帝大笑,随即拉起贤妃的手轻声道:“朕也不想去她那,可没办法。柔嫔故去,朕总该给自己儿子找个娘吧?”
“七皇子?”
皇帝点点头,搓着贤妃的手道:“他年纪太小了,又是皇子,这后宫中惦记的人太多了些。还是早早给他找个归属,免得将来闹出事端。”
“原来陛下是给昭嫔妹妹送皇子去了。”
贤妃依旧撇着嘴,一脸哄不好的样子。
“朕不是没有想过把孩子交给你,可你如今是众妃之首,还要帮着朕协理后宫,朕实在怕忙坏了你。”
“臣妾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贤妃连忙反驳。
“陛下一连半月不曾踏入后宫,整日就在养心殿将歇,每天不是看折子就是与大臣会谈。偶尔也该注意一下身体不是?”
“您如今正值壮年,皇宫的事情再多也有的是时间去处理,何须天天熬着?这要是把底子熬坏了,陛下让这天下苍生怎么办啊?”
贤妃小脸皱着,满眼的担忧。
“哈哈哈哈,爱妃说的是!过几日春猎,爱妃与朕同去!”
皇帝被哄的高兴,当晚直接宿在了长门宫。
京中箭已在弦,京外山高水长的秦景泽和季许却依旧不管不顾的生活着。
秦景泽毕竟是皇子,从出生开始的所有东西都是别人准备,如今出了京,他本打算带走一些府中的下人,却被季许拦住,到了雍州,季许几乎所有事都是亲力亲为。
他时常为季许感到悲伤,若他生在一个平常人家,恐怕会快乐一生。
可他偏偏为了自己的同伴进入了凌家那个漩涡。
“季许,这东西怎么弄啊?”
秦景泽拿着一个长长的细棍走出屋子,寻找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的季许。
原本安静的院子外此刻站满了黑衣人,手持利刃盯着走出来的秦景泽。
秦景泽眼神有一瞬的错愕,握着细棍的手紧了紧。
京中的势力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秦景泽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眼神却一直四处搜索着季许。
季许一早就出门了,此刻不知在哪。
他们最好来之前没有碰到季许,否则他要让所有人陪葬!
想着这些的功夫,院里的黑衣人已经提刀向秦景泽冲了过来。
秦景泽心头一紧,转身朝黑衣人最薄弱的地方冲去。
为首的原以为秦景泽见到这么多刺客会撒腿就跑,偏偏他像个愣头青一样冲了过来,原本准备好的包围圈被秦景泽一下冲散。
秦景泽手持半臂长的细棍横冲直撞,借用巧劲将几个黑衣人一一打趴,刚冲出包围圈便看到采了一筐菜的季许错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