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林迅速抓住重点。
“七弟呢?”
“暂时被陛下送进东五所了。”
东五所是皇子成年之前居住的地方,一般要五岁之后才会送去,可如今柔嫔殁了,即便七弟年纪不够,却也只得如此了。
“此事不管是谁做的,终归是与后宫之人脱不了干系,这些时日劳烦柳姨盯着,您自己也要当心。”
一路送走了柳如依,又嘱咐了她好几句后,秦景林独自坐在东宫里出神。
“请你们千岁大人晚上来东宫吃饭吧。”
门口的小奚子应答,转身退去。
傍晚时分,穆以澜准时在小厨房起火时到了东宫。
“太子殿下找我。”
“有点疑问,吃完饭再说吧。”
两人慢条斯理的将饭吃完,小奚子带人收拾了一番后,秦景林才提出自己的疑惑。
“柔嫔殁了的事你知道了吧?父皇那边怎么说?”
“以妃之位安葬,暂时将七皇子寄养在东五所,此事一出,陛下多少是有些伤心的。”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七弟并非刚刚出生,为何现在突然想到杀掉柔嫔?”
“殿下奇怪的恐怕并不止这一点吧。”
穆以澜将手上的茶杯递过去,并未对秦景林说的表现出多惊讶的样子。
“宫中成年皇子就有不少,可经过这半年的时间,二弟被放逐封地,四弟全然失了斗志,总归会有人在其他皇子身上打主意。”
“只是京中局势并未有过大变动,此人为何选择此时动手?”
“眼下的情况,若说唯一的变化,便是司栾这位侯爷遍访边疆回京了。”
“而他刚一回京,赵秋云便被打发回边疆,宫中柔嫔又出了事,不知是否过于巧合?”
秦景林轻酌杯中茶,一股清香席卷口腔,与之前茶饮的味道全然不同。
看来穆以澜又偷偷给他换了不少好东西。
“殿下是觉得,向来不问宫中事的司栾有扶幼子夺嫡的打算?”
“那就要看我七弟的抚养日后归于何人了。”
秦景林忍不住又倒了一杯茶。
“哦对了,门下省纳言之女马心颜身边好像有个叫嫣儿的女子,你可有听说过?”
穆以澜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摇头。
“怎么?她得罪了太子殿下?”
秦景林轻笑:“今日的事想必影白早已与你说明,旁的倒无所谓,只是她今日提及了梅花节刺杀一事,我怀疑她知道些什么。”
“此事当时就闹得让人迷惑,如今再次听到,总该是要好好查查。”
“殿下说的极是。”
穆以澜只轻声附和。
“权老先生真是神奇,一共教出两个徒弟,性格却完全不同。舒星飞平日里闹成那般模样,你却一直板着,这么冷静。真是好奇权老先生自己是什么性格。”
之前没有什么感觉,可自从知道母后去世真正原因那一日开始,秦景林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穆以澜投入了过多的依赖。
仿佛一种约定俗成的信任感,在他的信念全然崩塌之际,脑海里下意识便是寻求穆以澜的帮助。
这样的信任是如何形成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等他意识到的现在,他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穆以澜。
甚至他期盼着去了解穆以澜更多事情。
“他在管教我们武学方面十分严厉,但有时又会在谷主惩罚我们的时候帮我们说好话。”
“惩罚你们?千岁大人也会顽皮吗?”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舒星飞闹事,可我作为他的师兄,总是要连带着受些惩罚。”
“所以你找到了办法压制舒星飞?”
秦景林可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两人在他面前第一次见的场面,舒星飞像见到猫的老鼠,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不知所踪。
穆以澜默认。
秦景林长长的哦了一声,慵懒的趴在桌面上眼眸上抬看向穆以澜:“千岁大人拿捏别人如此轻易,也不知道千岁大人这样的又该如何压制哦?”
穆以澜先是一愣,随即强迫自己移开眼神,假装听不懂秦景林在说什么。
“臣一直谨记身份不敢僭越,又何须殿下费心。”
“陛下那或许还有事,臣就先告退了。殿下说的事情臣会派人调查的。”
穆以澜放下手中的茶杯,几句话说完便匆匆离开。
秦景林在那身影上竟看出了些仓皇逃窜的味道。
侯府
“侯爷,事情都办妥了,那个太医要处理掉吗?”
“急什么?”
司栾放下手中的书,点燃面前的蜡烛。
“等过段时间风声过了再说,昭嫔那边怎么样了?”
“她孤苦一生,无子无女,此刻让她抚养一个皇子,日后还有机会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当然是高兴的不知怎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