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话,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兵部尚书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的人,二皇子这是想趁着四皇子不在京中,将兵部尚书一职再次安插上自己的人手。
皇帝叹了口气,并没有理会二皇子,而是看向秦景林“太子怎么看?”
“兵部掌管着京城治安,确实十分重要,景峰说的不无道理。”
“那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出,殿中无人应答。何向建是四皇子门下,此事事发突然,主心骨又不在京中,二皇子身在其中,此时若再有推举的人那就是明摆着和别人说这事是他做的了。
秦景林也一样,他一个从不涉朝政的太子,又怎么能有合适的尚书人选呢?
皇帝闭上眼睛,忧心忡忡“都退下吧。”
大殿中仅剩皇帝和穆以澜两人,烛光微弱,映照出皇帝忧愁苍老的脸。皇帝沉声道“老二真是愈发放肆了,全然不顾皇家威严!”
穆以澜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皇帝现在最想说的。
“去把纪尘叫来。”
穆以澜应声离开。纪尘,枢密院正使,皇帝这是想和他探讨兵部尚书的人选。
秦景林着手开始调查兵部尚书的案子。案子倒是不难审,可纵使他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依旧没有想到兵部这么多年居然贪渎了这么多!
好久没有参与朝政的秦景林这段时间算是切实的体验到了焦头烂额。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太子,太子才是最没有油水的!
忙于书案的秦景林本以为此案审结之前父皇都不会再见他,却没想到不过几日父皇再次召见。
还是因为祁御之家的二小姐。二小姐回家,祁御之却依旧郁郁寡欢,皇帝几次派人探查无果,更是疑心,便索性让太子去看看,总不至于还像之前一样被打发回来。
“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他在拿我的人监视我会是什么感想?”即将坐在马车上的秦景林看着身后的人调侃道。
他一早就猜到父皇绝不会让他一人去司徒府,穆以澜果然跟来了。
穆以澜愣了一下,眼神扫过四周,似乎在警告秦景林,没有搭话。
秦景林看着距离超远的下人们撇撇嘴,上了马车。
到了司徒府,秦景林开门见山,直接表达了是父皇要她来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需要皇家介入帮忙。
祁御之表示了一番感激,可在问到什么事的时候却又推脱着转变话题。
秦景林也不急,修长的食指在木制的桌上轻敲着。
“司徒大人,您称病已有数日有余,可每每太医来看,却又推三阻四。知道的,会说您老感念圣恩,不忍麻烦。不知道的,恐怕会有人说祁司徒在自家府中暗中做些什么。”
秦景林语气温柔,态度缓和,可说出的话却让祁御之心惊,他这是在威胁吗?
见实在推脱不掉,祁御之只得沉重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原本不该麻烦太子跑一趟的。是臣的女儿,前段时间自荆州而来,半路却被山匪劫了!”
秦景林默不作声,这事他知道,同时他也知道二小姐应该已经回家,既如此,他并没有理由一直称病在家。
“虽然她自己回了家,可终归是受到了惊吓,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臣也只是想在家中多陪她些时日的,不曾想,竟叫陛下如此担心,老臣实在愧对陛下!”说着祁御之起身鞠躬,几句话下来已是声泪俱下。
祁御之说的动容,秦景林却不以为意,陪她?前十几年干什么去了?能狠心将她一个人扔在老家,只派个奶妈照顾,现在被山匪劫了想起来是宝贝女儿,一步离不开了?
简直荒唐!
不过秦景林奇怪的事情不止于此:“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唉,是啊,大夫说应该是过度惊吓导致她失去了在荆州生活的记忆。”
这么巧?远道而来的千金小姐被山匪劫了去,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自己跑了出来,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奶妈不知所踪,自己还失忆了?
秦景林看了眼穆以澜,发现对方简直是把“可笑”两个字摆在了脸上,丝毫不在乎祁御之看到后作何感想。
能作何感想?不把刀口伸向他就要烧高香了!
“祁大人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家里有什么变动父皇也很忧心。既然令嫒已经回来了,不如本宫请个太医过来,给令嫒看看?”
“小女受惊了,此时不宜见生人,老臣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便可。”
推三阻四的不想让秦景林见,他便愈发觉得有问题。
祁御之这个态度,说明他也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点问题,但又不敢确定,若是大张旗鼓的查,难免闹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