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养崽实录(119)

“这群乱臣贼子,危难时想不出个计谋,一提起投降,便是个个滔滔不绝!”

无风一边跪在地上收拾,怕傅霄踩到碎瓷片,一边连声安慰道,“陛下息怒啊!这唱反调总的也不过那么几个,多少朝臣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陛下切勿以偏概全啊。”

傅霄坐下来,脸色苍白而冰冷,搭在桌上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骨节发青。

“那些喊着要投降的,多半是太后的人。为了她的宝贝儿子,竟连家国尊严都顾不及了么?”

无风额上冷汗擦不及地往外冒,递上茶水,“陛下多心了。”

“多心?”傅霄咬了咬下唇,“依逐知的性子,若大齐亡了,他定然是要以命来殉的。太后如何舍得?当年送他进暗卫营,虽说几次重伤,用的却全是最好的药材,请最好的大夫。太后对他的庇护,从来就没消解过。可若投降给漱川,朕身为一国之君,颜面何存?如何苟活!”

“朕,绝不答应!”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传出一阵笑声,萧厉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干什么你!想把追兵招来吗?”

拓跋郁笑得眼角带泪,“生死关头,几十万大军还在前线等着粮草,他们朝廷却已经开始为投不投降吵到不可开交了,这还不够可笑吗?”

萧厉嘁了一声,“别说了,那个林江渠像条狗一样到处追着我跑,我现在都不敢露面了。”

“东洋人我已经解决好了,只等他们的军队上了岸,就会立即对江南发动进攻,打大齐个措手不及。即便是誉王,也分身乏术。”

“粮草和兵器都到位了,东洋人大概什么时候来?”

“七天之内。”

萧厉点点头,“成,你想个办法,帮我把林江渠解决掉。”

“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拓跋郁轻笑,眼梢弯弯,“林江渠是什么人?我哪儿对付得了。”

萧厉一挑眉,“凭你的本事,林江渠那一根筋,你还对付不了?”

拓跋郁起身,往窗外瞟了一眼,然后抬手把半开的窗子阖上。

“傅珩已经带兵守在码头了。”

“所以呢?”萧厉抬头看他。

“既然林江渠这么想找你,你就露个面,把他带过来。”

“我要是明晃晃地去逛一圈,他要是没瞎,怎么可能会中计?”

“对呀,”拓跋郁笑成眯眯眼,像一只狐狸,“所以要让他发现了你之后,还觉得洋洋得意,才会一路追过来。”

“那我该怎么做?”

“稍安勿躁。”拓跋郁说,“林江渠虽为人老实,却不失谨慎,暗卫遍布全城,傅珩又在码头严防死守,我们必须要万无一失。”

第84章

周佩棠平日里大半时间花在砚钦楼,常常也就住在里面。熟悉他的人倘若有事,都会到楼里寻他。

距林江渠去江南已经过了好一阵,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昨天还半夜惊醒,一抹额头汗涔涔的,醒来却记不清梦见了什么。这感觉,以前也很少有过。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周佩棠一边骂自己多想,一边止不住地有些害怕。倒茶时手也在抖。

周佩棠按住自己的手,觉得大概是太累了,便打算去床上小憩一会儿。

刚合起账本,手上刺拉一声,划了个细口子。

周佩棠盯着那沾了点血的书页,呆呆看了半晌。

到底是怎么了?

他吹掉乱晃的烛火,仰头靠着椅子,窗外的月亮仿佛近在眼前,明晃晃的,照着人间。

什么也望不穿。

――

傅珩夜里赶过来的时候,地上是一大堆碎淋淋的血迹,人的残骸散落其中,分辨不清。

一只白色的玉佩,摔得四分五裂,缠在环上的线已经散开,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那碎玉佩拾起来,隐约摸得到一个小小的“周”字。傅珩记得周佩棠也有只一模一样的,上面刻的是“林”。

傅珩感觉脑仁里猛地被凿进一道冰锥,后劲颇大,能疼到下辈子。

说白了既然走上这条路,生死强求不得。傅珩和林江渠早便知道。可惜知道,却不代表真的接受得住。

“大帅,这……”

“收回去,一一厚葬,报上朝廷,给他们亲属分发抚恤。”

“是。”

傅珩转身往回走,走了片刻,才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抬头,云空阴翳,雨水已经把地面浇湿。

雨迅速越下越大,在地上汇成一小道渠流,那些血迹瞬间就被冲淡。

“大帅,咱们快些回去吧。”

傅珩点点头,“走吧。”

留着又能做甚?

――

夜半三更,湖州的港口还燃着灯火,照得穹顶透亮,连月光也敛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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