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稍等。”
门又关上了,岳寒松摸了摸大门上的木雕,“大户人家事真多。”
江从也顺口接话:“里面还特别大,走到厢房能累死。”
岳寒松放下手,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江从也愣住了,两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江从也有点结巴地说:“那天元清不是喝多了吗,睡过去了,我把他扶进去的。”
“门口这不有下人吗,怎么不让他们扶?”
因为当时自己挺想送元清进去的。但这话只能想想,江从也不敢说出来,岳寒松是个人精,估计已经猜到什么了,在这给他下套。
这时门又开了,刚才那个下人请他们两个进去,江从也一听这话立马跑了进去,岳寒松跟着也进去了,没再追问他。
后院正厅很大,什么都一尘不染,但元明偏偏坐在台阶上,抱着腿等岳寒松来。岳寒松迈进后院一眼就看见他了,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元清,旁边的江从一忽然停了一步,走到了岳寒松后面。
元明看见岳寒松后就站了起来,跑上前迎了他几步,“你来了。”
岳寒松点点头,伸手把他肩上的一片叶子抚下去,“穿这么少在外面,不怕冷了。”
“我刚出来。”元明有些讨好地笑了笑,“你有事跟我说吗,还是没事?我们去我屋里说行吗?”
“好。”岳寒松今天对元明格外心软,转身对江从也说:“你在这等我吧。”
“正好元清也在这,你俩说说话认识一下,”元明怕江从也非要跟进去,把后面的元清推了出来,“随便坐,宅子里想去哪逛逛都行。”
话音刚落,元清忽然挣开元明的手,抬腿往前院去了,元明愣了一下,“他最近心情都不好,你别介意。”
“没事。”江从也低声说,他看了岳寒松一眼,岳寒松挺无语地冲他扬了扬下巴,江从也转身就也走了。
“好奇怪啊他们。”元明说,然后拉了拉岳寒松的衣服,“好冷,我们进去。”
元明的卧房很大,还带一个小书房,岳寒松进去后关上门,元明背靠着门,看着岳寒松,“你要问我去村里送东西的事对不对?”
“真聪明。”岳寒松笑了,“还会使手段让我来找你了。”
岳寒松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打趣一句,但元明却不这么想,眼睛立马就红了,“你觉得我变坏了?”
岳寒松没回答他,“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我忍不住。”元明忍了忍没流眼泪,用手揉了揉眼睛,“你老是说我现在怎么样,是因为你讨厌现在的我。”
“我没说。”岳寒松抓下他的手,不让他揉,“可是你现在确实变了,我说几句怎么了,又没打你。”
“我来是跟你说,以后你要是想见我就去找我,不要拐弯抹角给自己找罪受。”
“你怎么变这么快,”元明不信他的话,“你是不是想捉弄我?”
岳寒松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说完岳寒松看着元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元明,你生病了是不是?”
这话一问出口,元明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他从门框上站起来,往前一扑抱住了岳寒松,哭得特别大声。
“你知道了,你肯定更讨厌我了。”
“不讨厌你,”岳寒松放软了语气,伸手抱住了元明的腰,“我就是生你的气。”
“现在还生气吗?”
“有点生气。”
元明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那你,你亲亲我,亲我一下就不生气了。”
“行了。”岳寒松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你爹做的?”
“是。”元明贴着他的侧颈说,“他让人给我下五石散,我过了一个多月才发觉,我特别害怕,我以为自己真的会变成疯子。”
岳寒松下意识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呢?”
元明抬起头,恶狠狠地说:“然后我就把他藏起来的五石散,全都给他吃了!”
“这样啊。”岳寒松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很厉害。”
元明没接话,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伸手去摸岳寒松的眼睛,小声说:“你哭了吗?”
“快了。”岳寒松很诚实地回答他,然后把元明抱得更紧,一下一下地抚摸元明柔软的后颈,“谁让你不去找我。”
“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了,我不跑,也不发脾气了。”元明又开始哭,把岳寒松的衣服抓住一团褶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上次去找我我就猜到了,你就算不给我整这些事,我问了大夫后也会来找你。”
“你别哭。”元明轻轻咬了咬岳寒松肩上的衣服,没有咬到肉,然后问他:“我们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