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岳寒松伸手就掐住了元明的脸。
回家后岳寒松用不穿了的旧棉袄给小狗做了个窝,放在屋里,现在天冷又要下雪了,不能放在院子里,等天暖和了它爱待在哪就待在哪。
“以后你自己在家无聊就出去串门,”岳寒松中午择菜的时候说,“去张哥家和小孩玩也行,去的时候不说话没事,冲人笑一下,显得懂事。”
“怎么笑?”元明走过来,冲岳寒松呲了呲牙。
岳寒松乐得上不来气,“这么笑就行。”
这场雪下起来的时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挨家挨户都忙着过年的事,岳寒松看起来也挺忙,就是不知道忙什么,反正在元明心里,他不出门就是没事,出门了就是有事要忙。
小黑狗最近长大了不少,胖了些,也能跟在元明后边跑跑跳跳的了,是小母狗,元明给它起了个名叫一一,岳寒松说这是个什么破名,元明很不高兴。
“我第一只狗,一一。”
元明说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岳寒松听完就笑了,指着一一说:“小破狗小破名。”
说得元明更不高兴了,抱着一一去院子里玩,岳寒松在后边喊他:“不许出去玩,我带你出去有事。”
元明没出声,但是听见了,走到院子里就停下不动,转身等岳寒松。
岳寒松锁上门,“带你去张婶那试衣服。”
“什么?”
“过年穿的新衣服,月初做的,赶不出一身了,只给你做了件棉袄。”岳寒松拎起元明的胳膊来回看了看,“你应该没长高吧。”
“没。”
元明抱着一一跟着岳寒松去了张婶家,张婶一看岳寒松来就知道来干嘛的,把包袱拿出来放到炕上了。
“今天才来拿,我前天就做好了。”张婶招呼两人进屋,把做好的棉袄往元明身上比划了两下,“不小,我看还大点呢。”
“大点没事,反正里面得多套衣服。”岳寒松接过衣服,让元明脱了身上了,把新的给他套上了。
“也不算大,好看。”岳寒松说。
“暖和。”元明说。
“那穿着吧。”
元明就这么穿着棉袄回家了,张婶手艺很好,针脚都整整齐齐的,用的浅棕色的布,衬得元明更白净,更显小了。
穿上新衣服元明就不肯抱着一一了,给岳寒松抱着,他在旁边用手指逗一一玩。
“贵吗?”元明忽然问。
元明跟一一玩得起劲,都要贴岳寒松身上了,这句话从他耳朵边上响起来,问得他愣了一下。
“你看见我给她钱了?”岳寒松反问他。
“嗯。”
岳寒松忽然觉得有点欣慰,笑着说:“不贵,平时都不怎么花钱,我有钱。”
元明哦了一声,又问:“你呢?”
“什么?”
元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新衣服啊,我又不缺衣服,我以前自己连年都不过,和平时一样吃顿饭就完了,今年是我们两个人了,得好好过年。”
“三个。”元明说,指了指岳寒松怀里的一一。
岳寒松看了看狗又看了看他,元明盯着他,盯了半路,岳寒松没办法,说:“行,三个,我们三个过年。”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岳寒松把一一放了下去,拿出钥匙开门去。元明带着一一雪地里带着打滚,一一滚了一身雪跑过去蹭元明,元明跑着躲开了,刚迈了两步迎面摔倒在了雪地上。
“这么点雪还能摔啊。”岳寒松走过去拉着元明起来,元明跺了跺左脚,没说话。
岳寒松看着地上都没有盖过杂草的雪,用脚踩了踩元明摔倒的那块地,很平坦,没有冒出来的石头土坡,连杂草树枝都没有,岳寒松忽然想起元明下山的时候,一点小斜坡都下不去,要他扶着才行,平时也是动不动就蹲下,那天在田埂上走也是磕磕绊绊。
“元明,”岳寒松喊了他一声,“进来。”
岳寒松带着他进了屋,蹲下把他的裤腿卷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元明刚才跺得左脚脚腕,骨头有点硌手,“疼吗?”
元明摇头,岳寒松便又往上摸,在他小腿上捏了好几处,他偏过头看了看,发现元明的左小腿有点弯,不明显,跟天生的一样,他太瘦了,小腿尤其细,岳寒松的大手都快能握的滚开了,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有一点,小腿侧边还有一条手指长的疤。
“这里觉得难受吗?”岳寒松捏着元明的小腿问他,“说实话。”
“有一点。”元明低声说。
岳寒松指着那条疤问:“你这腿怎么回事还记得吗?”
这下元明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好像断了。”
“要是你小时候断的,肯定会好得看不出来,小孩骨头长得快,你这一看就是没好好治,落下病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