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眼神如凌厉飞刀看向董鹤:“嘴巴又吃饭又喷粪是吧?”
董鹤的脸色瞬间变了,温格见状连忙坐在中间调和:“呃,那个,我觉得喜欢男生也没什么问题,长得好看就行。”说完又问KTV的领班,“咱这儿有没有男同胞,一起喊来玩玩?”
秦峥正要起身出去,刘佑明忽然拉住他,坐近说:“如果放不下,那就回头,欺骗也好,误会也罢,都无所谓,反正你就是喜欢,如果想真的断了,那就向前看,你们没有实质性的感情进展,阵痛会有,但很短,吃喝玩乐,接纳新人都是好办法,你还年轻,或许下一个更好呢?”
刘佑明说的很低,但秦峥听得真切。
他留了下来,自顾自地开瓶喝酒,气氛热闹起来,董鹤和温格他们被左拥右抱的美女簇拥着玩游戏,刘佑明一个人唱歌。
秦峥听着旋律,正好是那天在实验楼二楼听到白一宁弹奏的旋律。酒意朦胧里,他抬起雾蒙蒙地眼睛问刘佑明:“这是什么歌?”
“富士山下。”刘佑明回答完继续唱。
秦峥被屏幕上的歌词吸引,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耳边没有温格他们的吵闹,只剩下这哀伤的歌声,秦峥酒意翻涌,想念作祟,湿了眼眶。
不知道酒喝了多少,他记得迷迷糊糊里刘佑明坐在他身边问他:“喜欢这首歌吗?”
秦峥好像是点了点头。
刘佑明告诉他:“传说中听一千遍富士山下,能治愈人生求而不得的痛苦。”
秦峥大笑着,酒液顺着唇角滑过喉结,他后仰枕着皮沙发的靠背,闭上了眼睛。刘佑明说的不错,他才十八岁,会遇到更好的人。不再纠结自己太小这件事,会有人喜欢他的幼稚。
喝到最后,头昏昏沉沉地,不知何时身侧坐了个人,秦峥一惊,扭头看向对方时,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影重叠。秦峥忽然委屈地喊:“一宁。”
“一宁,”他唇角下拉,朝前一栽,头抵在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宁,我头疼。”
冰凉的手触在他的太阳穴,秦峥笑了起来。
雪停风起,秦峥被扶进了酒店的房间,董鹤笑着提醒他身边的人:“好好表现,这可是真金主。”
刘佑明站在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一路上秦峥嘴里喊得都是“一宁”,抽离的阵痛是很短,但却很疼。
秦峥被扶到床上,照顾他的男生去湿毛巾给他擦脸,熟悉的动作,微凉的触感,秦峥忽然抬手握上对方的手腕。没了烟酒和女士香水混杂的味道,他慢慢清醒过来。
一会儿看着对方像白一宁,一会儿又是陌生人。
“峥哥!”男生软软地喊了一声,还带着未脱少年的稚嫩。
秦峥吓得一激灵,急忙起身往旁边躲,酒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看模样只有十四五岁,皮肤白嫩地像瓷釉,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再往下居然是超短裙,细长的腿似乎在抖,眼神带着胆怯不敢去看秦峥。
他站起身来,往窗户边靠了靠说:“你,你出去吧!”
“出去的话我今天的工资就没了。”男孩声音很低,“您要不喜欢,我睡地上,拜托别让我出去。”
秦峥坐在沙发上,沉默起来。耳边又是白一宁的声音:“我有感情洁癖,不接受脚踏两只船。”他又看了看这个小男生,对方已经站起来,像被罚站似的低着头,身子还在抖。
秦峥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又去热水,男生急忙跑过去说:“我来给您热水。”
秦峥笑了笑,把水壶递给他。即使在家里,秦峥也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母亲从小就让他自立,这么多年他做得很好。
男生热好水,倒入杯中就开始端着水杯,慢慢地吹。秦峥站在一边,又想起了自己高烧的时候,白一宁坐在床边的样子。
那时候对方眉眼低垂,很认真,那个眼神里是担忧,秦峥再傻也看得懂。他忽然觉得,就算是骗他的钱,那一刻的担心不是假的,也不能是假的。
白一宁待他还是很好的。
吹了半天,秦峥说:“别吹了,我不喝了。”他有些烦躁地坐到沙发上,松了松卫衣地领口。
“你多大了?”
“十八。”
秦峥翻了个白眼:“骗鬼呢?我看看你身份证啊?”
“十,十五。”男生很害怕。
秦峥皱着眉问:“为什么不读书?来这种地方?”
“家里没钱供我读书,而且我爸说,男人读那么多书到了讨媳妇儿的时候也没用,不如去挣钱。”
秦峥骂了句脏话:“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爸为什么这么骗你?你不读书怎么挣钱?”